說到這,又想起什麼問:“今兒齊御史大婚,喜帖都送過來了,您不去嗎?”

丹澤嫌鬧:“不去。”

一方面他確實不喜歡人多太熱鬧的地方,尤其這種紅白喜事,他沒經歷過,也不想去經歷,別人都是家人同行陪伴,他呢?永遠孤孤單單一個人。

另一方面,他等著齊佑第二波宴請。下屬回稟的話和他推測沒錯,之前齊佑派人送請帖給他時,就說過如果婚宴當天去不了的,他會之後在聚仙閣再安排一次,把隨分子卻沒來的同僚聚集一起熱鬧熱鬧。

時間定在大婚後的第三日,丹澤故意穿一身那天被訛錢的衣服,如約而至。

“丹寺卿快請!快請!”齊佑親自迎客,笑臉熱情,作揖行禮,寒暄,“聽聞丹寺卿在大理寺公務繁忙,百忙之中抽空喝小弟一杯喜酒,感恩不盡!”

丹澤跟著笑,不經意間瞥了眼他身旁的四姑娘。

四姑娘大概怕自己夫君發現,一直垂眸不敢多言。

丹澤跟齊佑寒暄完,又看向一邊的四姑娘。笑道:“在下一直想感謝那天的好心人,沒想到有這樣的緣分。”

齊佑會意:“怎麼?丹寺卿與賤內認識?”

四姑娘頓時臉都嚇白了,她緊抿著嘴,心快跳到嗓子眼。

丹澤卻出乎意料沒有說她任何不好,相反把整件事顛倒黑白:“上個月吧,夫人撞了在下,在下當時扭到腰,夫人心慈,給了十五兩碎銀子作為賠償,後來在下找大夫看了,沒什麼大問題,把銀子如數奉還。”

說到這,他裝作故意想不起來:“在下把銀錢還給夫人的丫鬟,叫,叫什麼?”

齊佑提醒:“兮香。”

丹澤點點頭:“對,就是叫兮香的姑娘。人美心也好,見在下不要,特意送到大理寺。”

四姑娘明明在笑,聲音聽起來像咬牙切齒:“她是人美心好。”

丹澤該說的說完,隨齊佑進雅間入座。

他想,四姑娘知道這事會怎麼對兮香?

果然那天晚上,四姑娘趁齊佑喝醉睡了,衝到兮香屋裡,把她一陣毒打,邊打邊罵:“叫你個賤蹄子不要臉!叫你算計我!還想揹著我攀高枝先跑?!不要臉的騷狐狸!”

兮香又哭又求饒也沒用,直到後來四姑娘打累了,才罷休。

於是丹澤終於過了幾天消停日子。

兮香因為得罪四姑娘,在齊府日子非常不好過,四姑娘像防賊一樣放著她,別說做通房,連齊佑的面都見不到。

府裡下人因為聽見那晚動靜,面上不說,背地裡對兮香指指點點的不少。

一時間,她變成眾矢之的。

兮香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嗎,她心裡一清二楚。

她本想找機會告訴齊佑,關於丹澤的一切,但四姑娘天天跟著她,根本沒法靠近。

於是她又想到丹澤。

丹澤現在是她唯一的機會。

兮香想方設法擠出時間,跑去大理寺,一見到丹澤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還把胳膊上的傷痕撩給他看。

她邊哭邊說:“丹大人,您不願意就不願意,何必置人於死地呢?”

丹澤冷笑:“在下早說了不願意,你非要貼上來,還拿把柄威脅在下,你以為大理寺卿的位置,我怎麼爬上來的?能被你幾句毀了?”

兮香見識他的厲害,拉著衣服求饒:“大人,奴婢知錯了,您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奴婢保證改過自新,好好彌補過錯。”

“彌補過錯?怎麼彌補?”

“您把奴婢從溫夫人手上買過去,奴婢在府裡當牛做馬伺候您。”

丹澤嗤笑一聲:“你還敢來在下身邊?”

兮香咬咬嘴唇,破釜沉舟道:“奴婢沒地方可去,也不想被賣牙婆子!”

丹澤收了笑,嘴角微微下沉:“你還有句話沒說完。”

兮香裝聽不懂:“什麼話?”

丹澤指指她心口的位置:“你一定想,在下如此在意仕途,你又有把柄,在下一定不會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