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嬤嬤就怕長公主來攪和,半騙半哄道:“公主殿下,皇后娘娘剛剛發脾氣您忘了嗎?別再惹娘娘生氣了,娘娘不讓公主與丹少卿來往,是為公主好。”

長公主知道吳嬤嬤是母后心腹,母后不讓做的事,嬤嬤絕對言聽計從。

她想強行跟去,沒用。

長公主眼珠一轉,轉而笑盈盈道:“嬤嬤何時去,本公主送丹少卿一些薄禮,算賠禮。”

這話聽著稀奇,吳嬤嬤心想太陽打西邊出來,長公主何時知道“賠禮”二字怎麼寫。

自然不信她的鬼話,說句有要事辦,告辭離開。

長公主冷哼一聲,不讓她去,她還沒辦法了?

然後從這天開始,她找人天天盯著吳嬤嬤一舉一動。

與此同時,溫婉蓉除了每天在家安心養胎外,每隔一天會打發人去看看丹澤。

丹澤跟她大哭過後,似乎想通了。

探望的小廝回來說,丹少卿甦醒兩天後,開始照醫囑吃藥,進食,雖然還不能下床行走,但氣色恢復不少。

溫婉蓉想,總歸自己沒白去,沒白勸。

至於丹澤下面的路怎麼走,她給他方法,以他在外漂泊吃苦這麼多年的經驗,應該很快會意。

再後面,溫婉蓉叫人送了些滋補食材,叮囑好好養傷後,就不再派人過去。

她不可能像關心覃煬那樣,關心丹澤,一個條件不允許,一個身份不允許,最重要的是感情不一樣。

朋友,本應保持得當距離。

丹澤也明白她的意思。覃府的小廝沒再去探望後,他每天依舊做自己該做的,不聞不問。

管家幾次提及,多虧覃少夫人出手相救,要不要送禮表示感謝之意。

丹澤總是語氣淡淡,說不用,覃府什麼都不缺,感謝以後有機會再說。

轉眼,他養傷小半個月過去,吳嬤嬤派人來過兩次,轉達杜皇后的慰問。

丹澤即便不能下床,也要人攙扶行跪拜大禮。

光這一點,杜皇后表面沒說什麼。心裡知道,丹澤一窮二白,想脫離長公主的掌控,又想保住如今的人前風光,必須來投靠她。

人就怕沒慾望,或者腦子蠢。

前者是?夫人,後者是婁學士。

像丹澤這樣,正和杜皇后心意,她未必信任他,但在利益和慾望的驅使下,人變得容易控制。

關鍵大理寺那邊,杜皇后一直缺個得心應手的爪牙。

一隻野狗做爪牙,再合適不過。

所以杜皇后不介意委派鐘太醫給丹澤看病,表示關心的同時,也想知道丹澤真傷假傷,到底傷多重。

鐘太醫每隔三日會去趟丹府,一般時間在午時末未時初。

有些名貴藥材,經皇后允許從宮中帶出來,加之丹澤天天在家靜養,恢復起來比之前快許多。

又過些時日,能下地走路。

丹澤對鐘太醫彬彬有禮,即便自己不能送客,都叫管家務必送到大門外馬車上,目送離開。

管家摸清鐘太醫看病規律,每到那天,備好茶點。一一端到丹澤房間。

丹澤有時睡覺,有時看書,習以為常。

管家安排妥當,垂手問:“大人,近午時,午飯廚房做好熱在灶上,您是現在吃還是等鐘太醫看完病再吃?”

丹澤單手合上書,看看屋外的天色,說現在吃。

管家立刻叫人送飯菜。

丹澤躺久了,總想下床活動,就要管家把飯菜放到雞翅木的圓桌上,正兒八經坐在桌邊吃。

飯吃一半,門口小廝報。有人來訪。

丹澤正納悶,今天鐘太醫來這麼早,屋外就響起腳步聲,以及再熟悉不過的女人聲音,嫌棄道:“這種地方能住人?丹少卿腦子被打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