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似乎不急,壓根沒有狩獵的想法,轉身叫丹澤原地等,她和覃煬往林子深處走。

覃煬和她的馬並排,不冷不熱道:“公主,夜裡寒涼,差不多該回去了。”

“急什麼?”長公主笑盈盈伸出白嫩的手,順著他的韁繩往上摸,觸碰到覃煬的手。

覃煬很自然換手拿繩,被摸的手舉起火把,照亮長公主的臉:“公主不急,卑職失陪,營地那邊聖上安危第一。”

他抬出皇上,長公主自然不好勉強。

但她笑得幾分神秘:“父皇歇息得早,回去也好生無趣,不如陪本公主走走。走累了,可以找個僻靜的地方歇腳。”

覃煬冷笑:“公主,你被圍場的被風吹壞腦子吧,天寒地凍,你想去哪裡歇腳?除了營地,在外過夜,不凍死也凍病。”

“你!”本公主本想罵,但想到那天在小宅,覃煬反擊她的兇狠勁,如果不是溫婉蓉半路殺出,她可以想象他的猛浪,就那麼一小會,她胸口被捏青。

光這一點,無論齊賢還是丹澤,誰都沒在她身上留下任何印記。

大多隻有她給他們留印記的份。

大公主很想嚐嚐不一樣滋味,發脾氣的話到嘴邊又咽下去,態度一轉,換了笑臉,語氣輕佻道:“覃將軍,不如你我共騎一馬,你教我夜遊如何?”

覃煬哼一聲,調轉馬頭:“公主,卑職要丹少卿來陪你夜遊。反正他閒著也是閒著,卑職有事在身,恕不奉陪。”

說著,他懶得管長公主高不高興,朝丹澤方向策馬過去,把手裡的火把扔給他,頭也不回離開。

而後他聽見大公主氣急敗壞在後面叫:“覃煬!你會後悔的!”

覃煬聽她聲音就煩,加快回營地的速度。

他心裡暗罵,要不是這婊子沒完沒了騷擾,害他被溫婉蓉誤會,至於兩人冷戰幾個月?

溫婉蓉早上哭什麼,他心裡全然明白,說白就是不想他來陪長公主,又沒辦法,只能哭。

說不心疼是假話,又想到她昨夜沒睡好,不由擔心今晚她一個人在祖母那邊,能睡好嗎?

覃煬一路想,一路狂奔,到營地時,杜皇后的營帳內還亮著燈。

他懶得管,去往皇上的營帳,才知道皇上頭風病犯了。半個時辰前已經由杜將軍護送回宮。

如此一來,這次冬狩變成皇后黨的狂歡。

覃煬罵句媽的,轉身回自己營帳。

帳內未點燈,也未生火,屋裡屋外一樣冷,他呼口白氣,正煩躁找火褶子點燈,忽而發現屏風後的榻上,睡著一個人。

他一聲不吭摸過去,剛準備對榻上的人下手,驀的停止一切動作。

接著暗淡的月光,他看清楚睡在榻上的人身形,明顯是個孕婦。

“溫婉蓉?!”覃煬徹底懵了,把人抱起來,叫醒。

溫婉蓉迷迷糊糊嗯一聲,似乎藥勁沒過,腦袋耷拉他肩上,嘴裡唸唸有詞,聽不清說什麼。

覃煬趕緊點亮油燈,又找來炭盆生火,厚被子把人裹起來,抱在懷裡,餵了兩口熱水,喚她好幾聲。

溫婉蓉腦子發暈,只記得有人闖進他們馬車,而後一律空白。

現在聽到覃煬的聲音,她愣了半晌,以為他來救她,心花怒放一下子抱住對方,高興道:“覃煬,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

覃煬放開她,滿心疑惑,問的第一句話:“溫婉蓉,你怎麼會來圍場?”

“我……”溫婉蓉剛想說他們不是在城內嗎,忽而看向周圍的擺設,懵了,不確定道,“你剛才說這是哪?”

“圍場。”覃煬回答。

溫婉蓉腦子逐漸清醒過來,她推開覃煬,下地踉踉蹌蹌往外跑,被拉回去,重新躺到榻上。

“你幹什麼!”他質問她。

溫婉蓉把下午的事大致說了遍,急道:“冬青呢?我要去找冬青!”

覃煬心裡有數,語氣稍緩:“沒見到冬青,我進來時,只看到你,估計他們只把你送來了。”

溫婉蓉一臉疑問:“誰把我送到這來?”

覃煬想除了杜皇后,就是長公主,不會有第三人。

溫婉蓉見他半天不說話,會意過來,問:“圍場裡杜皇后和長公主都在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