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翊瑾以為小姑娘臉皮薄,忙解釋:“我沒有其他意思,不然我搬個凳子給你坐門口也行。”

玉芽心想,坐許世子門口,給來來往往的下人看見,傳到冬青耳朵裡,肯定說她偷懶。

她更加搖頭,緊張道:“真的不用了,許統領,奴婢在門廊下坐會就行,免得夫人一會找奴婢找不到。”

“門廊下不熱嗎?”許翊瑾看一眼驕陽似火的晴好天空,微微皺眉。

玉芽朝他沒心沒肺地笑:“夫人說心靜自然涼,坐一會就不熱了。”

說不上是久違的天真一笑,還是小姑娘長得水靈博人好感,亦或許翊瑾心煩想找個人說話,神使鬼差在玉芽身邊坐下來。

玉芽沒想到自己和侯爺世子平起平坐,嚇得差點沒坐到地上,目光四處亂掃,心思夫人跑哪去了,怎麼還不來?

然後又想到府裡規矩,索性站起來,畢恭畢敬道:“許統領,您有什麼吩咐,奴婢站著聽就好。”

許翊瑾在邊界跟一群男人待久了,完全不懂深宅大院的門路,莫名其妙看著玉芽:“你不腿疼嗎?”

玉芽疼也不說疼:“奴婢好了。”

“真的?”

“真的。”

許翊瑾不信:“你走兩步給我看看。”

玉芽有些不知所措,她想,這位許世子怎麼和二爺路數不一樣,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她一邊思考怎麼走能矇混過關,一邊懷念覃二爺萬事不管的臭脾氣。

但身體本能反應再怎麼裝也裝不出來。

玉芽走兩步就是跛子,再走兩步還是跛子。

許翊瑾哭笑不得,拉她坐下:“你哪裡好了?走路都不利索。”

玉芽想,她倒想利索,利索得了嗎?

但許世子不懂小姑娘心思。還一個勁要她多坐會。

玉芽被逼得沒辦法,直率的本性在情急下暴露出來:“許統領,奴婢真的不能坐,要被冬青姐姐她們看見,會被說的。”

許翊瑾不認識府上的丫鬟,就對冬青有點印象:“你都摔成這樣,她說你作甚?”

玉芽想,算了算了,越說越說不清楚,乾脆起身福禮告辭:“許統領,您要沒別的什麼事,奴婢先行告退。”

語畢,轉身一跛一跛的離開。

許翊瑾依舊一副狀況外的表情,想好好的,怎麼說走就走了?難道自己說錯話了?

再看看玉芽扶牆走路的背影,追上去。

“許統領還有什麼吩咐?”玉芽一見許世子又找上來,頭都大了。

許翊瑾見小姑娘一臉防備盯著他,本能退後一小步,把藥遞過去:“天氣熱,小心外傷感染,這個藥你留著,一天兩遍,活血生肌的。”

見對方好意。玉芽不好意思笑起來,接過瓶子,趕緊言謝,說過兩天就還他。

“不用還了,你留著用。”許翊瑾咧嘴笑,撓撓頭,“我先回屋,你忙你的。”

玉芽點點頭,兩人背道而馳。

溫婉蓉站在一個拐角處,見許翊瑾走遠,才出現。

玉芽一瘸一拐忙連跳帶跑過去,著急道:“夫人,您剛才去哪了?那個許統領也太奇怪了。”

溫婉蓉留意到她手上的藥瓶,故意裝不懂:“他哪裡奇怪了?”

玉芽竹筒倒豆子般道:“奴婢哪敢跟世子爺平起平坐,他坐,奴婢站著,世子爺不同意,非拉奴婢坐會,奴婢沒轍,告訴他被冬青姐姐看見會被說,他完全不懂,還問說奴婢作甚。哎呀,二爺從不對奴婢說這麼多話,最多就是嗯,哦,知道了幾個簡單字。”

緩口氣,接著說:“還有,還有,奴婢想趕緊走,騙他說腿好了,許統領不信就算了,還要奴婢走兩步看看,夫人,您說這不是刁難人嘛。”

溫婉蓉聽著笑,替許翊瑾說話:“許統領要你走兩步,不是關心你嗎?”

玉芽難以置信:“夫人,這叫關心嗎?平日您看奴婢不舒服,什麼事都不用做,才叫關心啊,也沒說要奴婢下床走兩步看看,是真不舒服還是假不舒服啊。”

完全白紙的兩人放在一起,也能鬧出誤會,溫婉蓉想想,覺得挺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