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蓉持不同意見:“怎麼沒關係?到時叫你去問話,不去嗎?”

她說著,坐到覃煬身邊,拿起那個紙片,對著油燈指給覃煬看:“這信箋紙不是安吉產的,不信你看看紙上紋路,倒像燕都青宣的製作手法。”

青宣是燕都上等宣紙,一般只提供達官貴人、富商使用,普通老百姓也不是不能買,就是用不起,一張不到半尺長方大小,得二十兩銀子起步。按寸算,一寸一兩銀子。

溫婉蓉挺喜歡文房四寶的小玩意,以前在溫府偶爾見一見,後來在覃煬的書房長見識。

再後來覃煬買青宣回來給她練字玩。

她一直沒捨得用。

覃煬舞刀弄槍,對這種雅興之物沒興趣,沒研究。

溫婉蓉不同,她平時沒事,喜歡擺弄,久而久之,對一些細節漸漸熟識。

再轉頭說安吉,那裡沒遭受雪災前就不是富庶之地,家家戶戶農耕織作,肯定不會用這樣的奢侈品。

婁知府雖貪得無厭,但按照錢師爺的供訴,他為人謹慎,要不是小舅子的?店撞到覃煬手裡,這次賑災根本不會出這麼多事。

溫婉蓉把這幾天想到的,前前後後跟覃煬說了遍。

末了,她說:“我以前經常看見溫伯公與幕僚們書信來往,就猜,這信箋紙會不會也是婁知府和燕都的書信來往,再按照燒焦的痕跡來看,應該燒得很倉促,不等所有燒完就熄火了。”

覃煬發現小綿羊推理起來有一套,挺喜歡聽:“你接著說。”

溫婉蓉說:“婁知府死的那幾天,風雪都特別大,我想可能是燒的過程中,吹跑的,至於怎麼夾在門檻和大門之間,不得而知。”

頓了頓,又道:“來安吉之前,燕都那群官夫人包場聽戲,叫我去,聽戲其次,主要閒聊,有位夫人話裡話外炫耀她夫君一道摺子受皇上欽賞,尾巴都快翹上天,我想我夫君也不差呀,如果能為婁知府的案子提供有力證據,大理寺上摺子時也該提到你的名字吧,我想。”

小綿羊還知道在外護短。

覃煬樂不可支,歪著頭問:“你想你夫君去大理寺說什麼?”

小綿羊拿起紙片揚了揚:“當然就說這紙片有問題呀!”

覃煬笑,開始反駁她:“就把你的推斷說一遍?大理寺肯定會認為老子打仗把腦子打壞了,光憑青宣這一點,有多少人用?我書房也有,是不是應該列入懷疑名單?”

“不單單是紙,還有,”溫婉蓉似乎早料到覃煬會說她,提前做足準備,把小紙片放在油燈上烤了烤,遞到他鼻子跟前,“你聞聞,是不是有股香味,很特別的墨香。”

覃煬湊近聞了聞,確實有股香味,但非常淡:“你怎麼發現的?”

溫婉蓉一臉小得意:“之前我也沒注意,馬車裡暖和,我一個人閒在車裡沒事,把紙片拿出來看時,無意發現的,這種香墨是宮中特供,我厲害吧!”

“宮中特供?”覃煬臉色微變,“你怎麼知道是宮裡的東西?”

溫婉蓉邊玩紙片邊說:“在齊淑妃宮裡聞過,她懷孕期間找皇上要的,故意放在寢宮顯眼的位置,跟其他嬪妃顯擺,還要我用那種墨寫字玩,說墨很香。我想紙的範圍大,墨香範圍就小很多了,哪些人受過賞賜可以查得到。”

涉及到宮裡,覃煬的語氣嚴肅起來:“溫婉蓉,你今天跟我說的這些話還跟其他人說過沒?”

“沒有,怎麼了?”溫婉蓉看覃煬臉色,以為自己又說錯話,“我就是跟你隨口一說,你嫌煩,我不說就是了。”

“跟我沒關係。”覃煬把她抱過來,坐在腿上,面對面,壓低聲音說,“今天的話到此為止,不要跟第三個人提起,會引來殺身之禍。”

溫婉蓉聽出覃煬不像玩笑,呆若木雞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保證不亂說。”

覃煬拍拍她,示意下去,給他倒茶:“總之你記著,禍從口出。”

“我記住了。”溫婉蓉把茶遞他跟前,喏喏道,“我其實想,如果這次能幫大理寺查案立功勞,就算杜廢材擋你前面,也不能搶功勞,賑災他又沒來。”

覃煬喂她喝口茶,剩下的自己喝,笑起來:“知道你為我好,但朝廷的事,有些事心知肚明,見不得光。”

溫婉蓉聽話點點頭,她以為二世祖真的肆無忌憚,看來不全是,她猜一定是老太太在背後指點,覃煬才不至於翻船。

接下來回城路上,她再也沒提過關於婁知府的半個字,但那張小紙片,瞞著覃煬偷偷留下。

正因為見不得光,更得把證據保留好,萬一日後有人做文章到覃煬頭上,百口莫辯的冤枉,是真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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