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微的動作落入覃煬眼裡,他沒說話,放開手解下大氅蓋到溫婉蓉頭上。

溫婉蓉就感覺眼前一暗,把手撩開擋在眼前的衣物,微微愣了愣:“你就穿棉外套不冷嗎?”

覃煬沒說冷也沒說不冷,只說快點回去就行。

溫婉蓉應聲好,小跑幾步,跟上覃煬的步子,身體暖暖的,心裡也暖暖的。

回到客棧,她怕覃煬受風寒,趕緊要小二送兩碗薑湯上來,一人一碗。

薑湯暖心暖胃,兩人聽著窗外颳起的寒風,坐在烤爐邊說話,似乎一切靜謐剛剛好。

小綿羊聽二世祖歪理邪說,聽得樂不可支,正想打趣他,淬不及防一個吻落到唇邊。

她睜大眼睛,看著驀然放大的臉,感受溫熱柔軟的舌頭撬開貝齒,在嘴裡掃一圈,而後放開。

“親傻了?”覃煬壞笑。

溫婉蓉眨眨眼,反應過來,不知哪來勇氣撲上去,咬覃煬的嘴巴。

覃煬沒防備,被咬個正著。

小綿羊何止脾氣見長,膽還漸肥……

咬了二世祖別想消停。

二世祖攔腰抱住小綿羊,扔床上。身體力行好好調教調教小脾氣和肥膽子。

隔著門都能聽見兩人笑鬧。

這回下屬們都知道,平北將軍和小嬌妻的感情,真好……

有人快活,有人不快活。

百里之外的安吉快被漫天大雪覆蓋,知府堂裡暖爐燒得正旺,上座一個穿四品文官鴛鴦補服的瘦小男人面帶慍色,盯著堂下一個狼狽不堪的男人,片刻操起案桌上的驚堂木砸向那人,氣急敗壞叫道:“你們簡直膽大包天!膽大包天!”

狼狽男人縮了縮脖子,囁喏道:“婁,婁知府息怒,我,我們也不知道會闖來軍中的人。當時小二在後廚房處理剛殺完的屍體,害怕敗露,才一不做二不休……”

“閉嘴!”婁知縣氣得起身,走到那人身邊抬起一腳,將人踹倒,要不是師爺及時攔住,第二腳又落下去,“你說說你們!打著我的旗號幹什麼營生不好!非要殺人越貨!知不知道王法二字怎麼寫!”

狼狽男人立即閉嘴,爬起來繼續跪著。

婁知府怒不可歇,手背在手掌上大力拍幾下:“殺紅眼,以為誰都能殺,如何?!這下好了!把自己小命搭進去,搞不好連我都要受牽連!”

一旁師爺給跪在地上的人使個眼色,示意離開,又勸婁知府:“大人,也許事情沒到那個地步,對方沒抓到證據,即便知道掌櫃是您小舅子,又如何?空口無憑,說再多也是誣賴。”

等堂下只剩兩人,婁知府重重嘆口氣,坐到太師椅上,冷靜不少,眼底翻起怨恨:“你說現在軍中人也是,簡直目無王法!當地又不是沒有衙門,把人送給衙門發落不就行了,殺人不說,還燒房子,和土匪強盜有什麼區別?!”

師爺揣測他意思,點把火:“大人的意思是,這事就這麼算了?”

“算什麼算!”婁知府拍案,眼底閃過陰狠,“以為人死就死了?當我這個知府吃乾飯的!”

師爺問:“您說怎麼辦?”

婁知府思忖片刻:“眼下災情正盛,等忙完這頭再說。”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師爺會意,湊到婁知府身邊,音量極低,出起主意。

隨著災情時間拉長,其他事情悉數耽擱下來。

覃煬一行人剛踏入安吉邊界,明顯感覺與之前的地方大相徑庭,氣溫低得叫人受不了,就連習慣疆戎那種極端氣候的將士都不由縮縮脖子,戴起大氅上的棉帽抵禦寒風侵襲。

覃煬叫溫婉蓉別下車,穿上大氅就鑽出去。

掀開車簾的一瞬,寒風捲著雪花衝進車內,吹得炭盆裡的火焰來回舞動。

溫婉蓉打個寒顫,忙躲進厚被裡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