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蓉看不出來,他不會看錯。

自古什麼人具備什麼氣質,武將家不會培養出文弱書生,同理書香門第不會生不出舞刀弄槍的。

阿肆雖然瘦弱不堪,但有種與眾不同的氣質。

尤其他逃跑時看覃煬的眼神。

覃煬不是沒注意。

往往殺戮太重的人,就像狩獵的常勝野獸,即便收斂戾氣和殺氣,本身氣場還是讓人忌憚或不舒服。

就像在汴州,只要覃煬站在流民集中地,他不說話就足夠震懾全場,沒誰敢在他眼皮底下搞鬼。

而這個叫阿肆的少年,眼神裡沒有怕,只是單純跑掉。

這點很不尋常。

覃煬想想,有點意思。

他舊事重提:“溫婉蓉,認錯你的那個人除了給你看一串珠鏈,沒說別的嗎?”

溫婉蓉怕他翻舊賬,嘆氣道:“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沒有任何隱瞞,你怎麼就不相信我?”

覃煬笑起來,戳她腦門,說問她自然有問的道理,又問如果再見到那串珠鏈能認出來嗎?

溫婉蓉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只當字面意思回答,光看珠鏈不一定認得出,因為太普通,沒太留心,但看到人,她能確定。

這話覃煬一開始沒明白,想了想,他下意識問她,是不是見過的人,都能記住?

溫婉蓉遲疑地點點頭,對於這個能力,她在小的時候跟妘姨娘提過一次,妘姨娘當時叫她不要隨便告訴別人,問原因,妘姨娘只說槍打出頭鳥,不說就對了。

現在想來,妘姨娘是怕她妒才被欺,才那麼教她。

收回思緒,她對覃煬說:“覃煬,你帶人要我認,我就認,但你別到處宣揚,我不想其他人知道,引起注意找我麻煩。”

她低頭說話,手裡不停絞著帕子,沒看到覃煬的神情。

下一刻,他把她摟進懷裡,下巴擱在頭頂,帶著幾分疼惜說:“溫婉蓉,有我在,沒人敢找你麻煩。”

溫婉蓉很知趣地回答:“可你不會時時刻刻在我身邊,我也不能總躲你身後。不是你說覃少夫人不能慫包嗎?我會改,但給我點時間。”

說著,她抬起頭認真問:“現在我還慫嗎?有改變吧?”

“比以前好多了。”覃煬被她的樣子逗笑,低頭吻一下,鼓勵道,“你做自己就好,不用怕什麼,後面有我給你撐腰。”

溫婉蓉怔了怔,忽然撲到他懷裡,摟住他的腰,臉貼在胸口,輕聲說:“覃煬,你對我真好。”

覃煬拍拍她的背:“不是你要我對你好點嗎?”

“可我現在不止想要一點。”她聽他心音,繼續說,“我想要全部的好,你會不會嫌棄我不知足,不要臉,不識時務。一個養女沒資格求這求那?”

“不會。”覃煬抬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對,“溫婉蓉,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煙火,我從不在乎門第身份,否則……”

說到這,他自鳴得意:“我在燕都的名聲你肯定聽過,最後老子不照樣該幹嗎幹嗎。”

上一句還深情款款,下一句就暴露混世魔王本性。

溫婉蓉滿心滿意的小情調一掃而空。

她從他懷裡爬起來,無語地看他一眼。

覃煬笑得更開心,一把把她扯過去,突然襲擊似的強吻,吻就吻,還咬舌頭。

溫婉蓉對他又捶又打,推又推不動,直到他放開她。

“討厭死了!”她擦擦嘴邊的口水,不滿瞪他一眼。

“敢瞪老子?”覃煬又作勢要親。

溫婉蓉這次有防備,趕緊往後挪,離他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