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蓉不大會找話題,見對方不吭聲,也不知道要說什麼,看饅頭太乾,說給他找點水來。

阿肆沒拒絕。

溫婉蓉要他等,一轉身就愣住了。

覃煬?著臉,站在不遠處的樹下,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阿肆也發覺不對勁,放下手中的饅頭,看過去,問怎麼回事。

溫婉蓉心思不好,低聲要阿肆快走。

阿肆雖沒明白什麼事,但看覃煬一邊走一邊開始捲袖子,露出肌肉結實的手臂,下意識轉身就跑。

覃煬要追,被溫婉蓉攔下來。

“他不過一個流民,你氣勢洶洶做什麼?”

“流民?”覃煬冷哼,“老子看你們剛才有說有笑。挺開心啊!”

“你跟蹤我?”溫婉蓉反應過來。

“老子跟蹤你又怎樣!”覃煬發火,推開溫婉蓉,一副找人算賬的兇相。

溫婉蓉見他動真格,馬上服軟,追上去,抱住他胳膊,好聲好氣道:“我們回去說話好不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覃煬停下腳步,冷言冷語:“老子想的哪樣?”

溫婉蓉就知道混世魔王不會往好的方面想,把昨天的事情說了遍:“我看他可憐才送饅頭,也算行善積德。”

覃煬不為所動:“你當老子傻?官府每天都發口糧,憑什麼他多吃一份?”

溫婉蓉盡力解釋:“不是,我真看他可憐,瘦得跟人幹一樣,一看就是吃不飽。”

頓了頓,她聲音透出悲涼:“我以前在溫府被罰,餓過三天,那種滋味不好受,我才可憐他。覃煬,你別生氣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別在外面吵,回去說話好嗎。”

覃煬沒吭聲,瞥她一眼,轉身就走。

她跟在後面,兩人一路無話。

覃煬心裡有氣,一進門,抬腳就把門口的凳子踹飛。

凳子砸在八寶閣上,反彈回來,動靜不小。

溫婉蓉站在一旁,嚇得眨了眨眼,不敢吭聲。

覃煬不管她,自顧自倒杯茶,灌下去,指著溫婉蓉的鼻子說:“這次老子原諒你,但那小子別想活過今晚。”

溫婉蓉看出他神情是認真的,忙過來勸:“覃煬,一條命也不止三個饅頭,你跟一個流民置什麼氣,大不了我明天不去了,你別亂來,行不行?”

“不行。”覃煬直接拒絕。

溫婉蓉把錯都攔在自己身上:“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但我不想好心辦壞事,難道我可憐誰,你就要殺誰?”

她越說,覃煬氣越大,直接開吼:“老子想殺誰就殺誰!”

溫婉蓉心裡委屈:“就為三個饅頭至於嗎?”

覃煬繼續吼:“這是三個饅頭的問題?!”

“不是三個饅頭是什麼?”溫婉蓉就覺得他不講理,“我跟人傢什麼都沒有,又不是多貴重的東西,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你受傷都比別人氣性大,身體好。”

“你還知道老子受傷!老子要不管你,至於傷成這樣!”覃煬發飆,髒話連篇,“才他媽幾天,學會護短是吧?!護就護個好東西!什麼狗逼玩意!”

“我護什麼短?”溫婉蓉被罵得紅了眼眶,“你傷幾天,我照顧你幾天,你要怎樣就怎樣,勸你別亂來,你非要,結果傷勢嚴重,害我們多待好幾天。你要好好養傷,我們早就回燕都,哪有現在這些事?”

覃煬怒極反笑:“照你的意思,都怪老子?!改明兒老子成萬年青,也是老子的錯!”

“我說了,就是送別人三個饅頭,怎麼就變成我不守婦道?”溫婉蓉也來氣,不知從哪裡找來一條繩子,丟到桌上,“你要覺得我對不起你,現在就捆了我,沉水塘,免得汙了覃家門楣。”

覃煬瞥了一眼繩子又瞥向她,哼一聲:“你以為老子不敢?”

溫婉蓉覺得他神經起來一點不講情面:“你有什麼不敢,你不就覺得我是個軟柿子,怎麼對我都隨便,你在府裡跟玳瑁有說有笑,我看見不舒服,說你什麼了?我就送三個饅頭,就變成不要臉,不守婦道的女人。”

說著。說著,她開始哭:“你總是吼我,是不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怎麼沒見你吼玳瑁?就看我好欺負是不是?”

溫婉蓉一哭,就把覃煬的火澆熄一半。

嘴上還不服輸:“鬼叫你長一張勾引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