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敗露,胡亂擦了擦,趕緊拿著酒杯過來,討好般遞到首領手上,看著對方喝下去,心裡一顆石頭落地。

對方還要玩,她便陪著玩。

可越等心越急,覃煬說要撐過一刻鐘,溫婉蓉估摸時間早就超過,為什麼外面還沒動靜。

她惴惴不安,突然帳外竄出一聲爆響,緊接傳來一陣異動。

首領猛然從快樂中頓悟,開口大罵,手裡的馬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甩向溫婉蓉。

她來不及躲,手肘上結結實實捱了一下,頓時火辣辣的疼從皮肉鑽入骨髓,整條胳膊像廢掉一樣,不能動彈。

溫婉蓉捂緊被打地方,不敢回頭拼命往門口跑。

身後傳來第二聲鞭響。

這一鞭沒打到她。

溫婉蓉猜迷藥開始起作用。

她趕緊鑽出營帳,倏然愣住了。

空氣裡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火光沖天,照亮整個夜空,把殘肢斷臂的屍體也照得清清楚楚,剩餘北蠻守衛負隅頑抗,仍逃不過絞殺的下場。

慘叫伴隨燃燒的爆響一起飄向無盡黑夜,刺激溫婉蓉的每一根神經,沖刷所有思緒。

她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乾嘔。

可什麼都沒吐出來,背上莫名傳來劇烈刺痛,她嘔出一口血,本能回頭。

首領猙獰的面目像晝伏夜出的惡鬼,喉嚨裡發出嘶吼,抓住她的頭髮,大力往後拽,拔出插在她身上的短刀,利刃直逼脖頸。

生死瞬間,一支箭劃破空氣,刺穿首領的頭顱,短刀堪堪劃過白嫩的肌膚,留下淺淺刮痕。

溫婉蓉幾乎站不穩,背上溫熱的液體從刺痛的地方湧出,周圍的嘈雜聲越飄越遠,除了自己的呼吸聲,什麼都聽不到,只感覺倒下一刻,被一隻大手撈起來。

她猜是覃煬,因為沒誰願意帶具臭屍體長途跋涉。

想想自己能回燕都,溫婉蓉抑不住嘴角上揚,氣遊若絲地說:“我沒被輕薄……”

覃煬沒說話。

她怕他沒聽清,耗盡力氣提高些許音量:“覃將軍,我是清白的……還,還請回燕都別拿此事為難我。”

說完,她肺裡像進了風,開始不住地咳,大口大口吐血。

覃煬一隻手緊緊捂住她背上傷口,加快回去的速度:“想活命就少說話。”

溫婉蓉乖乖閉嘴,就覺得身子越來越沉,意識漸漸模糊。

她不知道回去的路為什麼這麼遠,彷彿時間都變慢,她快堅持不住。

“溫婉蓉,不能睡。”覃煬的聲音在耳邊忽遠忽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