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蓉轉過視線一眨不眨,就看見一個圓滾滾的物體破水而出,她細瞧片刻,倏爾發出一聲驚叫,調頭往營地跑。

覃煬站在原地,一臉不屑。

一具泡腐、面目全非的屍體,至於嚇成這樣?

魑魅魍魎再可怕,哪有人心可怕。

即便一百個不願意,他還得回去盯著溫婉蓉,免得那小娘們又捅什麼簍子。

溫婉蓉大概嚇壞了,躲進營帳裡用被子裹緊,縮在榻上,開始高燒。

覃煬趕緊叫來軍醫,開藥煎藥,要求短時間內治好。

美人計總不能沒主角。

他黑著臉看溫婉蓉要死不活的樣子,心想摔傷快好,又染風寒,存心給他找不痛快?

壓住一劍揮斬的殺意,離開前要勤務兵加床被子,特意交代除了禁足,必須每天看人喝完藥。

折騰一下午,再出來,外面天色已晚,風捲寒氣往骨頭裡鑽。

覃煬攏攏銀狐裡大氅,煩透了,溫兩壺酒去找宋執。

宋執發現他一天氣都不順,老實打地鋪,消停陪他喝酒解悶,哪也不去。

酒過三巡,兩個男人坐一起覺得無聊又無趣。

宋執借酒壯膽提議找姑娘陪才有意思。

覃煬正煩,也想找發洩出口,二話沒說答應了。

兩人披上大氅,一前一後鑽出營帳。

夜裡的疆戎,被一望無際的黑色籠罩,營地的火把在空曠的平原地帶隨風舞動,斜影打在半舊的營帳上,空氣裡充斥一股溼潤的青草泥土味,剛剛應該下過雨,溫度隨之驟降。

覃煬被撲面而來的寒氣激醒。

方才縈繞心頭叫囂的慾望倏然熄滅,徒留一陣空虛。

“宋執。”他叫前面的人。

宋執猜他要說什麼:“別說你不去了。”

覃煬沒應聲,轉身背對他抬手揮了揮,朝自己營帳走去。

宋執看過去,心領神會翻一翻眼皮,覃煬營帳亮著光,看來裡面的人醒了,近水樓臺先得月,他懂。

不過覃煬沒走兩步,又回頭把他叫住。

“改主意了?”宋執嘻皮笑臉瞧過來。

覃煬一皺眉:“改個屁!老規矩,你看著下面人,明天一早誰招來轉營妓的領頭,就去領二十軍棍。”

這話宋執耳朵聽出繭,不耐煩回道:“知道了,方明兩家罪臣女眷不能碰。”

“別他媽給我找麻煩。”覃煬嘖一聲,頭也不回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