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風雨欲來
章節報錯
自天啟二年開始,魏忠賢被天啟皇帝扶持上臺,漸漸形成所謂的閹黨和東林黨鬥了幾年,雙方一開始東林黨勢大,但如今兩者的力量平衡已經打破,閹黨開始展現出壓制東林黨的苗頭。
而楊漣彈劾一事就是這場對決改變的開端,等到了葉向高去職後,東林黨在朝堂的根基開始動搖,顧秉謙上臺擔任首輔後,閹黨的觸手直接伸進了內閣,這對東林黨來說更是一個沉痛的打擊。
天啟四年十二月,也就是袁崇煥回到寧遠後的一個月左右,魏忠賢的閹黨已在爭鬥中佔據了主動,東林黨在魏忠賢的打擊下開始步步後退,雖損失巨大,卻依舊還有部分還手之力。
這時候,魏忠賢沒有放緩腳步,作為混混出身的他深知要痛打落水狗,東林黨一日不垮,他的使命就一日沒有完成,天啟皇帝也不會徹底掌握帝國的權利。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魏忠賢不僅盯上了已經削職為民的楊漣,還有在朝堂上的左光斗等人。為徹底解決楊漣這些東林黨骨幹,魏忠賢授意手下大理丞徐大化彈劾楊漣、左光斗等人黨同伐異招權納賄,並借用當年汪文言之案再次重審,以此給楊漣和左光斗等人扣下罪名。
同時,一直關在牢裡的熊廷弼也莫名其妙捲入其中,說起這事也怪熊廷弼自己不好,如果熊廷弼安安穩穩住在牢裡養著,說不定魏忠賢等人也想不起他來,反正就是一個死囚,天啟皇帝雖然判處他死刑卻一直沒有下令殺他,這也是因為天啟皇帝愛才之心的緣故,覺得留熊廷弼一命總比直接殺了的好,萬一那天還能啟用熊廷弼,一旦砍了腦袋,這腦袋可是接不回來的。
但沒想熊廷弼也不知道是牢裡關了時間長了腦子不好,又或者和外界脫節了不知道外面的情況緣故。在牢裡安穩過了這兩年,一直見天啟皇帝沒有殺他,熊廷弼居然起了脫罪出獄的心思。
為了出獄,熊廷弼找人幫忙打點,想讓人在天啟皇帝面前給自己說好話,一來二去就求到了東林黨人的頭上。
熊廷弼下獄是因為遼東戰事,而他判處死刑也是因為這個緣故。而且熊廷弼和王化貞又是一起下獄的,王化貞是葉向高的弟子,也是東林黨人,東林黨人為了救王化貞一直反對處死熊廷弼,因為他們覺得一旦熊廷弼死了,那麼同罪的王化貞恐怕也活不了。
沒想因為這個緣故讓在獄中的熊廷弼有一個錯覺,這個錯覺就是他認為東林黨是要保他。再加上熊廷弼入獄的時候東林黨勢力龐大,在朝中根本就沒對手,熊廷弼在獄中訊息不靈誤判了局勢,他找的人直接就去尋到了東林黨那邊,送了一大筆銀子希望東林黨能為自己周旋。
熊廷弼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這麼做直接就把他推向了深淵,魏忠賢正愁抓不到東林黨的把柄呢,得知此事後頓時大喜過望,直接就讓人把這個事捅到了天啟皇帝面前。
天啟皇帝知道後頓時大怒,授意魏忠賢徹查此事,魏忠賢領了“尚方寶劍”後就以此案為由再加上汪文言案一起擺出了針對東林黨的計劃,三下五除二,直接先抓了楊漣,又逮捕了左光斗等人嚴刑拷打,以做實罪名。
朝堂上的局勢風雨突變,東林黨和閹黨的實力瞬間互換,東林黨眾人被閹黨一系打得潰不成軍,魏忠賢魏公公的權勢滔天,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遠在山西的朱慎錐接到了從京師送來的訊息,看完這些訊息後,朱慎錐清楚的知道東林黨不會再是天啟皇帝和魏忠賢聯手的對手了,恐怕用不了多久,朝堂上的東林黨諸人就會被魏忠賢逐一打擊,最終落得慘淡收場。
對於東林黨一系遭受的迫害,朱慎錐並不惋惜,因為他很清楚東林黨這些人是什麼貨色,大明如果有東林黨主政,繼續把持下去的話會不斷朝著深淵滑落,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東林黨實際上一肚子男盜女娼,從來就不是什麼好貨色。
閹黨最輝煌的時期馬上就到了,按理說魏忠賢的權勢達到頂峰的時候,也是他歷史上黯然落幕的時刻。可現在朱慎錐卻絲毫看不出魏忠賢有任何隱患,就連天啟皇帝也很健康,年輕的天啟皇帝平日經常幹木匠活,身體可是棒棒的,甚至比普通年輕人更康健不少,根本就沒半點毛病。
這些都是張錫鈞給自己的情報中所寫的,張錫鈞在京師就是朱慎錐的耳目,替自己留意著所有的一舉一動。
那麼歷史為什麼又會變成那樣呢?朱慎錐不由得沉思起來,難道某些傳言是真的不成?
正在朱慎錐凝神細想的時候,一個跌跌撞撞的小人兒走了進來,看見朱慎錐頓時就咯咯笑了起來,嘴上喊著還不熟練的話兒,搖搖晃晃地就朝自己跑來。
“哎呦,小心些。”朱慎錐一看就樂了,這不是自己的嫡子朱敏瀾麼?這小子現在這時候不應該在裡屋睡覺麼?什麼時候醒了,又偷偷摸摸地下了地跑自己這邊來了?
“父……!”朱敏瀾一頭撲進朱慎錐的壞了,腦袋用力拱著,嘴裡喊著話兒,臉上咯咯笑著,嘴角還拉出一串晶瑩的口水。
“你這小子,怎麼來我這了?”
“咯咯咯,父……這……玩……。”朱敏瀾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抓住朱慎錐胸口的扣子用力扯了兩下,似乎這銀子做的扣子引起了他莫大的好奇,見扯不動,索性把腦袋湊了過來,張開才兩顆乳牙的嘴巴用力要嚼。
“你這臭小子,這可不能吃。”朱慎錐大笑了起來,這小傢伙夠皮的,和他哥哥騰格爾一樣,每天一睜眼就是停不住,以前還不怎麼會走的時候就四肢著地滿地亂爬,現在會走了更不得了,一個不注意就不見了人影。
伸手從一旁取了個擺著的撥浪鼓,朱慎錐搖晃著撥浪鼓吸引小傢伙的注意力。小傢伙一開始的確被吸引住了,愣愣看著朱慎錐手裡的撥浪鼓很是好奇,可一會兒功夫他對撥浪鼓就沒了興趣,依舊興致勃勃依舊要抓他胸口的扣子。
“你這孩子,我轉個身就跑伱父親這來了,讓我一頓好找。”就在這個時候,徐靜秋急急進了門,一眼看見被抱在懷裡的朱敏瀾頓時鬆了口氣,隨後又有些生氣地罵道。
回頭朝著母親那邊看了一眼,朱敏瀾咯咯咯又笑了起來,似乎一點都不怕母親的責怪,接著有把主意放到了朱慎錐的扣子上,又是扯又是咬的,瞧這架勢非得把釦子弄下來不可。
“小孩子嘛,頑皮些也是正常,不皮就不是男孩了。”朱慎錐毫不在意地笑道,抱著兒子逗弄著他,反正他力氣小扯不下釦子,也不用擔心真把釦子給吞下去。
“你就慣著他吧,這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昨天巧兒和我說,這小子偷偷跑去巧兒的房間把她炕上的東西全丟地上去了,氣得巧兒差一點就掉了眼淚。”
“嗯,這可不好,得狠狠揍一頓才是,小小年紀就把姐姐的東西丟地上去,你哪來的這麼大本事?小心打你個屁股開花!”朱慎錐認真點點頭,直接抱起兒子舉在自己面前,用嚴肅的表情教訓了他兩句。
小傢伙卻根本不知道自己老爹在和自己說什麼,還以為朱慎錐要和他舉高高鬧著玩呢,開心的手舞足蹈,嘴裡更是笑個不停。
“你們爺倆,我也真是服了,你看他,哪裡有半點怕你的樣子?”徐靜秋在一旁白了朱慎錐一眼,自己這個丈夫什麼都好,就有些太過慣著孩子了。
常言說嚴父慈母,可自己家倒好,朱慎錐哪裡是什麼嚴父呀?別說自己這個長子,就連還在吃奶的小兒子也是,在朱慎錐眼裡就是個寶貝,寵愛的很。
而且不光是兩個兒子,就連巧兒這個侄女也是一樣,從小到大就被朱慎錐捧在手裡,家裡的孩子對朱慎錐比任何人都親,這樣下去如何了得?
見徐靜秋這副表情,朱慎錐不由得哈哈大笑,孩子教育肯定是要教育的,但朱慎錐不希望用總是嚴厲的方式來教育,再說了,孩子現在還小呢,三歲前根本就不懂事,這時候的小孩讓他快快樂樂的生活不好麼?等三歲後朱慎錐才準備用他的方式教育孩子,朱慎錐就不信了,他肯定能把幾個孩子教育的好好的。
伸過手,把朱敏瀾從朱慎錐的懷裡接過抱在自己手裡,小傢伙突然發現自己換了地方,正要咧嘴哭呢,可抬頭一看見到自己母親瞪眼看著自己,這小傢伙倒也機靈,生生就把眼淚給憋了回去,小腦袋埋進母親的懷中一副乖巧模樣,看得一旁朱慎錐直樂。
小小的人兒就有如此眼色,不錯不錯,不虧是自己的種。
朱慎錐哈哈笑了幾聲,接著把手裡剛才把玩的撥浪鼓塞到了兒子手中,小傢伙倒也沒拒絕,直接抓緊了,看著他這幅可愛的小模樣,朱慎錐不由得想起了在草原的騰格爾,也不知道現在騰格爾和塔娜怎麼樣了?算時間,他也應該再一次去草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