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請求(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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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米夫人母女對她也算不薄了,衣食住行樣樣周到,她只需要指點下人如何安排米夫人的生活起居就行了,並不需要她親身去服侍。米省之還給她兒子安排了上學的地方,先生是明師,教導兒子十分用心,她兒子極有長進。可以說。在米家這大半年的生活。是她婚後最舒心的日子。若是搬到堂弟那兒去,同樣是寄人籬下,堂弟再和氣。弟媳卻是陌生人,她心裡實在沒底。
她當時婉拒了堂弟的邀請,只說做人要守信,答應了要照料米夫人生產。就不能中途離開。她堂弟也沒強求,但時不時送些果子點心過來。還給她送了些零花錢,與她一直保持聯絡。時日長了,她見堂弟一家確實和氣親切,就嘗試著請他們幫忙。找人給廣德州那邊送一封信。她不想這信經過丈夫婆母的手,所以才會另外託人。因為米夫人與建南侯府派人送信,是一定不會略過米度之母子。直接將信交到女兒米玉蓮手中的。
米舅母真的很著急,米玉蓮主動放棄了一樁好姻緣。雖然她也清楚,就算米玉蓮當時答應了,易家二郎也未必會應允這門親事,張氏與米夫人更不可能為米玉蓮說項。只是米舅母心中始終存有一點幻想,盼著女兒也能象陶灼華那樣,定下一個前程似錦的夫婿。
可惜米玉蓮不太明白她的苦心。那一次她回信說易二郎已經先一步聘了旁人,但明知書館還有不少青年才俊,請丈夫與婆母許她替女兒拿主意,卻被婆母回信狠狠批了一頓,否決了她的申請。不僅如此,米玉蓮還在信中抱怨她,說未能考中舉人以上功名的青年,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才俊,萬一終生都只能是個窮秀才呢?若是家境富裕、父祖有官職在身也就罷了,日後總能有好前程的,但清貧的寒門學子又憑什麼說他日後就一定能出人頭地呢?
米玉蓮覺得母親在坑自己,她是萬萬不肯受窮的。家裡窮了之後的日子是多麼的難熬,她早就怕了。她不嫁則已,一嫁就必須嫁得好,若不得富貴,寧可做姑子去。
米舅母在那之後就灰了心,只覺得丈夫與婆婆短視,女兒也不懂事。她還不是為了女兒好麼?結果根本就沒人明白她的心。米舅母難過了一段日子,才剛好了些,覺得也許婆婆丈夫眼界都高,應該不會給女兒安排太糟糕的婚事,老家就來了信。
米老太太把孫女兒許出去了,對方家世倒也不凡,卻是內務府的皇商,只是定親的物件是庶出的,雖說是庶長子,但也是那家的獨苗苗。別看他生母只是個丫頭,可這萬貫家私日後都是他的。這門親事半點都不虧!
也不知道米老太太是如何攀上那等人家的,總之,米玉蓮是真的跟人定了親事,庚帖換了,八字也給了,聘禮也收了,一切都是照著規矩來的。雖說這戶人家在富貴二字中只佔了富字,但皇商總比尋常商人高貴些,米玉蓮嫁過去後,好日子是不用愁的。她本人十分滿意這門親事,歡喜得不行了,給母親寫信時,直言要後者不要再操心她的婚事。
米舅母怎麼可能不操心?那戶皇商她如何不知?雖不清楚他家是如何跑到廣德州去給庶長子訂一門親事的,但她在京中卻早就聽說過八卦傳聞了,那家長子是庶出不假,卻並不是獨苗苗,正室在今年春天時生下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這才是那家皇商真真正正的繼承人!而且他家的皇商資格,還是從正室孃家那裡得的。至於那庶長子,聽聞因他與他生母從前過於跋扈,得罪了正室,已是早早就定了要分家出去,能分到的財產也十分有限。他父親有了嫡子就不再把庶長子當成是寶了,半點沒為他說好話。如今他還攤上了一個革了功名的犯官之女做妻子,這裡頭八成是他嫡母在搞鬼呢!
這樣的人如何是良配?那做媒的人分明是仗著廣德州中人不清楚京中訊息,才騙了米家人。米舅母立刻就去信家中,將實情告訴他們。正值堂弟一位友人南下,要路過廣德,米舅母就託這人送信,也省得經過米夫人或是趙家的手,驚動他們了。
米老太太與米度之收到信後得知實情,自然是後悔不迭。他們回了信,要米舅母想辦法,把這門婚事給賴掉,必要的時候,無論是任職杭州知府的米省之,還是建南侯趙瑋一家,她都可以去求,去哭。反正她侍候了米夫人幾個月,總有些體面在吧?
米舅母這回是真的傷心了,他們不是她,又怎知她的處境?就算米趙兩家都待她不薄,這樣的話她也是無法說出口的。若不是米度之與米老太太貪圖那皇商家的富貴,又怎會未經查證就倉促定下了婚約?那家的正室春天時生了兒子,婚事定下的時候,卻已經入秋了!但凡他們能仔細些,也不會造成今日的結果!
趙琇聽著米舅母的話,見她傷心低頭流淚,平靜地問她:“那舅母想怎麼做呢?”
米舅母疲倦地嘆了口氣,哽咽道:“我什麼都不想做。等侍候完嫂嫂月子,我就帶修明搬到我兄弟那兒去了。他今兒探得準信,輪缺的事終於有了訊息。若沒有意外,大約要往保定赴任吧?我打算跟修明一起跟過去,今後就依著我兄弟過活。廣德那邊,我已經不想再管了。”
她也不怕丈夫與婆婆會找她麻煩,她堂弟是官身,足以震懾僅是白身的米度之。而且米度之沒有多少銀錢,能不能籌齊足夠的路費來找她還是未知之數呢。而堂弟僅是六品,在米度之眼中,又夠不上攀附的標準。
她能感受到堂弟兩口子都是真心想要幫助她的,今後說不定真能過幾年清靜日子。等到米修明科舉有成,她也算是熬出頭了。
她向趙琇提出的請求,就只是希望建南侯府容許她中途離開而已。她已經看得很明白了,他們母子在此一日,米度之母子就不會放棄攀附之心。若是為了兒女計,她厚著臉皮留下也沒什麼。可是丈夫與婆婆無心無情,女兒也是個不懂事的,她只有兒子可以依靠了,又怎會把建南侯府與米省之一家往死裡得罪呢?離開,便是最合適的安排。
趙琇聽完她的請求,半天都沒有說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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