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楨又問廣平王:“還有第三個緣故是什麼?”

廣平王猶豫了一下,才道:“當初我還未退位時,曾有人提議過,先帝年邁體弱,未必能撐住幾年,而你身為我嫡長子,年紀又太小。國有長君,方是社稷之福,不如先讓你皇叔頂上做了太子,等你長大了,再讓你皇叔將皇位傳回給你。那時候,誰也沒想到你皇叔能夠坐穩儲君之位,還順順當當地登基了。”

高楨聽得目瞪口呆:“兒子不知道有這種事!”誰提議的?簡直就是害人好吧?

廣平王苦笑:“我也知道此議不靠譜,因此果斷地上本自請退位了,又全力助你皇叔爭儲。後來再也沒人提過此事,我只當事情已經過去了。誰成想,你皇祖母今兒告訴我,當日提議的那位宗室長輩,近來時常進宮跟她說話。雖然她只是為了給孃家晚輩進言,但讓皇后看見了,不免要想起當年的事來。皇后大約是起了猜疑之心,覺得我不甘心丟了皇位,又想將兒子推上皇儲寶座了。”

高楨斷然道:“這絕不可能!皇上有兒子,嫡出,又不傻,身子也康健,好好的怎會不把皇位傳給兒子,反而要傳給侄兒?況且兒子當年說是皇太孫,其實並未正式冊封過。父王退位後,兒子就知道那個位子與自己緣了。先帝臨終前是明白說了要將皇位傳給皇上的,並非父王相讓,他大可以安安心心坐在那把椅子上。皇后難不成是糊塗了,竟會猜疑起我們來?既如此,索性父王明兒就上本,奏請皇上早日立皇長子為儲算了,也省得皇后再胡思亂想!”

廣平王搖頭:“此事我們不能插手,你皇叔自有主張。大郎雖好,但年紀尚幼,還需要歷練。你也知道,本朝的儲君,就從來沒有未成年而冊封的例子。”

高楨的眉頭皺得死緊:“難不成我們就什麼都不能做了?只能由得皇后猜疑?皇上忌憚我們就夠了,連皇后也是如此,兩個皇子都是她親生,每日受她教導,耳渲目染之下,遲早也會疏遠了我們父子。如今皇祖母還在,他們還能裝出個友愛的樣子來,等皇祖母去了,這世間還有父王與我的活路麼?!”

廣平王低聲道:“正因為我們父子名聲不錯,又是這樣的身份,因此才容易受人猜忌。你皇叔想讓你去做暗衛首領,倒也不是壞事。你覺得名聲有損,可是名聲不好的人,又怎能壓過皇子,受到朝臣稱讚?你手中有權,就能壓制那些在暗中亂說話的人,又能幫上皇長子的忙。皇長子習慣了你的輔佐,自會把你當成是心腹,而非對他儲位有威脅的人。時間長了,論是皇后還是皇子,對你就不會再有忌憚了。”

高楨冷著臉道:“那他們還是繼續忌憚我吧!我問心愧,為什麼要受那樣的氣?!”

廣平王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道:“日久見人心。我即使諸般表白,人家也未必會信,只能身體力行,去證明自己了。楨兒,你也不必對你皇叔抱有怨懟之心,尋個機會跟他說清楚吧。只要打消了他的念頭,有他護著你,皇后的心思也傷不到你什麼。”

高楨抿著下唇,微微露出幾分不服氣的表情。

趙琇看了看天色,好象又要下雨了,不由得抱怨起來:“今天是怎麼了?明明昨天還是大晴天,今日就雨下個不停。剛才回家路上就下過一場了,現在天黑了還下,有完沒完了?”

趙瑋道:“夏天裡雨多也是常事,有什麼好抱怨的呢?下過雨後,天氣也涼些。你不是總說天兒太熱了,冰用得多,身體容易受寒,還是吹天然的涼風好麼?”

趙琇看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趙瑋哂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今兒夜裡下雨還沒什麼,可若是到了明天,這雨還不停,你說好要再去王府探病的事可怎麼辦呢?”

趙琇瞪了哥哥一眼,臉卻先紅了。

張氏從裡間探頭望來:“你們兄妹倆在說什麼呢?外頭又是風又是雨的,當心打溼了衣裳,趕緊回屋裡來。”

趙琇連忙跑回了祖母身邊賣萌:“我跟哥哥說笑呢。”回頭用威脅的眼神瞪向趙瑋。趙瑋面帶微笑,施施然回到原位:“祖母,今日雨大,也不知道書館那邊會不會受影響。孫兒明日想過去瞧瞧。”

“是該瞧瞧去。”張氏點點頭,又對趙琇說,“你明兒也跟你哥哥一塊兒去吧。近些日子,書館的事都是你在操持,比他知道得多些。回來的路上順道去方家看看動靜,若是他家閉門謝客,就先回來。若是可以讓人進門,你也去看看方家五姑娘。他家遭了這樣大的事,連她姐姐的婚事都可能受累,你做朋友的,少不得要安慰幾句。再者,你們小姐妹幾個的聚會,怕是不能進行了,也要跟人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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