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款式對趙琇來說,是再熟悉不過了。正是現代常見的兩用半指手套。

高楨看得新奇,忍不住立時試戴了一下,發現手套正合他的手大小,鬆緊適中,戴起來活動也很方便,並不會防礙他行動。試想冬天騎馬的時候。戴上這雙手套,就可以不懼寒風了。手心的小牛皮還能避免面板被馬韁磨傷。

高楨翻來覆去地看著手套。越看越喜歡,趙琇便拿起那對暖耳:“你也試戴戴這個怎麼樣?”

高楨看了看暖耳:“這個是……暖耳?瞧著與平時常見的有些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古時候的暖耳更象是個毛皮風帽,即使是僅僅遮住雙耳的簡易型別,也跟現代的耳套有所區別。趙琇手裡這個暖耳的設計,已經完全是照著現代的樣子製作的了,別看用的是黑色的毛皮,也沒什麼裝飾,但風格卻有些偏可愛一點。

趙琇掂起腳,將暖耳戴到高楨頭上,左右調整了一下耳套的位置,總覺得好象差著點兒什麼,就說:“你彎下來一點,我看不清你耳朵在哪裡。”高楨稍微彎下了腰,感覺到趙琇的呼吸噴在他臉上,熱熱的,他耳根紅得更厲害了。

趙琇沒有留意,只專心幫他把暖耳給戴好了,再順便替他整理了一下頭髮,然後走開兩步,圍著他轉了一圈,滿意地點了點頭:“好了,其實還挺好看的嘛。”

高楨原本是瘦削沉默有些凌厲酷帥的長相,戴上這毛茸茸的暖耳,臉上還泛起了可疑的紅暈,整個人頓時變得呆萌起來。

煙雨在門邊忍不住捂嘴偷笑,高楨覺得有些不妙:“你笑什麼?我戴著很難看麼?”

趙琇忙笑說:“真的不難看,真的!”煙雨也在拼命搖頭:“一點兒都不難看,很好看,很適合世子呢。”還取了鏡子來給他瞧。

高楨對著鏡子看了兩眼,偷偷看了趙琇一下,內心激烈地掙扎著。

趙琇卻笑眯眯地問他:“怎麼樣?你喜歡嗎?”

高楨看著手裡的手套,猶豫了一下,才故作不在意地說:“還不算討厭吧。”

這就是喜歡的意思了?真是的,這口是心非的小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過來?趙琇笑而不語。

煙雨又偷看了一下自家世子的模樣,含笑問:“世子,趙姑娘送了你這麼好的禮物,是親手做的呢,你該回禮才是。”

高楨被她提醒了,滿面希冀地看著趙琇,趙琇撲哧一聲笑了:“這是要問我願不願意收那兩樣禮物嗎?我這幾件小針線可沒法跟你那兩件禮物比,若真要謝我,那就把手籠給了我吧,好跟斗篷配成一套。至於手爐,你還是自己留著。不管是你自個兒用也好,我來找你說話的時候借我使也好,都還便宜。若是……若是什麼時候我又送你禮物了,你再回禮給我也使得。”

高楨雖覺得這樣做太麻煩了,但注意力很快就被她話裡的意思吸引過去:“你要送我什麼禮物?”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趙琇笑著在炕邊坐下,不肯明著回答。

高楨看著她,又朝煙雨使了個眼色:“還不去上茶?順道把那件手籠拿過來。”

煙雨應了一聲,眼珠子轉了轉,又笑道:“昨兒世子發脾氣,隨手把東西扔開了,我怕您火氣上來會把它弄壞,還特地收起來了呢。要找出來,可得費些功夫。”便轉身出去了。至於她找手籠要找多久,那就得看高楨需要多長時間了,想來他們兩位都不急著喝茶。

高楨的耳根又開始發熱,看了看趙琇,小聲問:“昨兒晚上……你可聽見笛聲了?”

趙琇點點頭,掩口笑道:“夜深人靜的,怎麼聽不見?我還見著鴿子了呢,你這負荊請罪也太省事了點。若是我沒發現鴿子,你要怎麼辦?”

高楨抿嘴笑笑,他也是發現了落梅院後院有燈光透出,又隱隱有少女笑鬧的聲音,才猜想趙琇還未歇下的。就算沒人發現鴿子也沒什麼,若叫旁人發現了,上頭又沒有隻字片語,不會有什麼後患,其他人也定會報給趙琇知道的,那時她依然能猜出他的用意。

他壓低聲音又問:“那你可知道,我昨兒那首笛曲,叫什麼名兒?”

趙琇還真不知道,只覺得旋律有些陌生,不過挺好聽的。她好奇地問:“是什麼曲子呀?我以前好象沒聽過。”

他的聲音又壓低了些,卻是直接吟唱出聲:“今夕何夕兮,搴中洲流。今日何日兮……”

趙琇聽到這裡,已經反應過來了,心下一驚。這是《越人歌》,是古曲,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首歌不是……不是表白求愛的歌嗎?

她知道這首歌接下來是什麼辭句,聽到高楨馬上就要開唱羞恥play的部分了,連忙飛快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高楨被捂住了嘴,歌聲停了,但他的雙眼卻比平時任何時候都要明亮。他就這麼盯著趙琇看,眼珠子眨都不眨一下,就好象在他的眼裡,她就是全世界。

趙琇的臉紅了,而且還越來越紅。

真糟糕。她心裡想。她明明是個成年人了,有著成熟、冷靜、穩重的心智,就算面對他人的求愛,難免會有些小害羞,但基本上應該可以保持冷靜才對。可那越來越快的心跳是怎麼回事?

難道她得了心臟病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