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氣得渾身發抖,手裡一用力,細瓷調羹的柄就斷了,斷面戳破她手心,疼得她大叫一聲,將碎裂的調羹掉落在地,血流得到處都是。

趙湘連忙撲上去:“祖母,你沒事吧?!”香蘭也嚇了一跳,連忙叫人,畫眉與百靈拿藥箱的拿藥箱,打水的打水,亂成一團,好不容易才幫牛氏上了藥,包紮好了手掌。廂房那邊小錢姨娘也帶著趙漫趕過來侍候了。

香蘭這邊已經命人通報汪太太,汪太太得信,慌忙趕了過來,看了牛氏的手,恨不得替她叫疼。可惜牛氏身邊侍候的幾個丫頭,都是牛氏祖孫自家帶來的,她不好當著人家主人的面罵,只能安撫牛氏幾句。牛氏卻是犯了心口疼,張嘴想要解釋她並沒有打算搬出去的意思,都是趙澤那臭小子自作主張,但一看到香蘭在這裡,想到自己剛說了拒婚是聽從趙澤的意願,這話就有些說不出口了。

還好汪太太說了,她既然受了傷,又犯了“舊疾”,那就先別提搬走的事了,等過了年再說。牛氏就閉了嘴,心想這病也許還要再裝久一點。至於趙澤那小子,她遲早要狠狠教訓他一頓的。她心裡一發狠,忍不住用手在被下錘了一下床,卻牽動了傷口,疼得她差點兒叫出聲來,雙眼也是淚花汪汪的,都快哭了。

汪太太見狀就嘆道:“趙大太太這是傷得重了,我去請位太醫來給您瞧瞧吧?那劉大夫大概不擅長治外傷。我們將軍卻認得太醫院的一位老太醫,治外傷最是拿手了,配的金創藥,最是靈驗不過,只要三天,包你的傷就好了。”

牛氏這回是真要哭了,她哪裡敢讓真正的太醫來給她看病?那不是要被拆穿了嗎?只能跟汪太太一再客氣,婉拒對方的好意,見汪太太實在太熱情,她只好又奠出老一套法寶,裝暈過去了,卻叫趙湘送客。

趙湘送汪太太出門的時候,汪太太還在說呢:“這些日子你祖母一直都在吃藥,卻不見起色,可見那位劉大夫的醫術也是平平。還是請一位太醫來吧。她老人家跟我客氣,你就別推辭了,難道你不想你祖母早日康復麼?”

趙湘啞然,不好再推拒,只能苦悶地答應下來,卻要煩惱等太醫來了,該如何應付過去。難不成……讓祖母真個病上一病?

汪太太回去的路上,叫過香蘭,將牛氏受傷的過程細節說了一遍,心裡就開始納悶。難不成搬出去的事,真是趙澤自作主張?不過這也沒什麼,當初牛氏會因為擔心自己病好了,就要搬離汪家,不是還曾經偷偷倒過藥嗎?想來她是過慣富貴生活的,又擔心孫女的終身,會耍點小心思也是正常,就是汪太太心裡隱隱有些不是滋味。

她回屋歇著去了,香蘭出了房門,沿著抄手遊廊才轉了個彎,就看見香環從耳房那邊竄了出來,嚇了一跳,笑道:“你個猴兒,躲在這裡做什麼?”

香環左右望望,豎起食指“噓”了一聲:“好姐姐,我有件要緊事要跟你說。”便拉了她進耳房去,又關上了門。

香蘭只覺得她神秘兮兮的樣子,笑道:“到底怎麼了?莫非你又闖禍了?”

香環壓低了聲音:“方才我送澤大爺去西院,因還要領他出來,就在廊下等著,誰知叫我聽見他在屋裡跟趙大太太和趙大姑娘說話。”

香蘭頓時啐道:“你真是要死了,難不成不知道太太的規矩,是不許下人偷聽主人說話的麼?對客人更不許如此。”

香環委屈地說:“我原是要避開的,可趙大姑娘說的頭一句話就把我聽住了,忍不住想要聽下去。”

香蘭有些好奇:“她說了什麼?”

香環一字一句地說:“她問澤大爺,是不是二少爺來向她提親了?”

香蘭愕然:“什麼?”

香環忙道:“確實是這句話。澤大爺跟她說,汪太太要說給她的是孃家侄兒,她還不肯信,哭著撲到趙大太太身上說不可能。因為……她一直認定來向她提親的是二少爺,說二少爺跟她早有私情。”

香蘭頓時目瞪口呆。(未完待續

ps:寫得停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