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老太爺見狀。嘆息著搖了搖頭。有趙煜這麼一個爹在,趙璟就算成了族長,日子也不會好過的,不過總比讓趙煜繼續留任族長要強百倍。

時間已經不早了。召開此次宗族大會的目的也已達成,趙璟要奉父命趕回家去安排趙澤的住宿,張氏與八老太爺商量一句,便宣佈大會解散,各房族人各回各家。

趙琇與哥哥一起,扶著祖母回自家去,還未出院門,就聽得趙澤忽然大聲道:“我沒有殺我弟弟,不管你們怎麼說。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我問心無愧!”

趙琇冷臉回頭,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如果你知道自己做過,還要說這種話,那你就是不折不扣的偽君子;如果你做過了。卻忘了這回事,以為自己真沒做過,認定別人都在說謊,那你就是個膽小的懦夫,因為你不敢面對事實!你做沒做,不是你自己一句話就能決定的,人在做,天在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說罷就不再理會他,扶著張氏離開了。

趙澤一臉的失魂落魄,他明明記得自己沒有殺過弟弟,可弟弟去世那兩天發生的事,他又完全記不起來了。母親說他那時在生病,病得很重,所以才會記不得發生過什麼。可祖母又告訴他,他生病,是弟弟死了以後的事了,沒人知道弟弟死的時候,他人在哪裡,因為在他身邊侍候的人很多都死了,被母親下令活活打死的,原因是沒能好好照顧他,以致他生了病。可他後來再有頭疼腦熱的,母親也沒再打死過任何丫頭婆子……

當時的知情人,母親還在獄中,堅決否認他殺弟,紅綾、青緗、乳母都死了。錢姨娘說,這是他母親和外祖家的人在殺人滅口。否則紅綾這樣的忠婢,何必要死呢?

他開始動搖了,難不成他真的做過壞事?

柳鶯小聲叫他:“澤哥兒?澤哥兒?”

趙澤無精打采地看向她,她咬牙道:“哥兒別慌,你身邊還有我們呢。雖說如今我們只能住在宗房,但總有一天會把二房的家業給奪回來的!這本來就該是玦大爺和哥兒的東西,大爺遲早會給他們小二房一個教訓!哥兒只要安心讀書就好,等日後哥兒考中功名,入閣拜相的,就算小二房有個誥命,也要跪在你面前求饒!”

趙澤皺皺眉頭,總覺得柳鶯這話有些不對頭,但她是祖母牛氏身邊得力的人,如今又成了伯祖父趙煜的愛妾,他已經不好再把她當成自家的丫頭了,只能閉了嘴不說話。

趙煜熱情地拉他回自家宅子去住,還讓他別管旁人怎麼說:“一切有我呢,別人不敢怠慢你!”

趙澤苦笑,若這位伯祖父真有這麼能耐,他們小長房也不會被出族了,他更不會被趕出二房老宅。他真的能指望這位長輩麼?

趙琇祖孫一行回了家,在前廳坐下來喝了口茶,都鬆了口氣。趙瑋笑說:“一想到小長房已經被我們趕出宗族了,我心頭就鬆了口氣,往後再不怕他家算計了。”

張氏道:“不可掉以輕心,他家可沒那麼好打發,你宗房煜大伯也站在他家那邊,天知道會出什麼夭蛾子。”又對孫女說:“我知道你不待見你煜大伯,但他有一句話說得也有道理。你在人前太過厲害了,外頭人要說嘴的,沒得影響了你的名聲。”

趙琇滿不在乎地道:“我不怕,要是外人知道我厲害,就不會輕易招惹我們家了。我寧可得個厲害的名聲,也不要當怯懦得讓人欺負的賢淑姑娘。”

張氏一臉無奈地笑了,拿她沒辦法。

這時,一個婆子在門外稟道:“老夫人,少爺,姑娘,小的有事稟報。”

趙琇忙說:“進來吧,有什麼事?”

婆子小心走進屋中,垂手稟報:“回老夫人,少爺,姑娘,方才小的跟姑娘去宗祠,路上被煜大老爺房裡的柳鶯攔住了,那時有個男的跑出來,告訴眾人柳鶯的身份。這男人就是陳老三,原是咱們這一房的人,不成想五年前投到小長房去了,如今還膽敢跟著回來!”

“陳老三?”張氏眉頭一皺,“你是說……春草的哥哥,珍珠嫂的男人,陳老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