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說到這兒,突然停了下來,仔細一聽,身邊的傅大慶打起了呼嚕,睡得那叫一個香甜,差點兒沒把她氣死。

“這個死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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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東廂房,傅天實和陳秀秀躺在炕上也沒睡著。

陳秀秀羨慕地說:“你看這老二是啥運道?缺錢吧?人家娶了個好媳婦,人聰明,腦子好使,這命就夠好的了,可你看,人家還能更好,京城裡的大官兒啊,哎喲,聽都沒聽過,人家咋就那麼好命呢?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傅天實砸吧砸吧嘴,語氣間卻充滿了憧憬:“嗯,咱家要改運道了,老二,將來出息大著呢。”

“可不是咋地,以後咱們可不能得罪他們,得好好巴結巴結,咱們是老大,老二那人重情,這真有了實惠,還不是咱們的?”陳秀秀喜滋滋的說。

“那倒是,咱是長房,狗子是長孫,有了好處,不給咱給誰?”傅天實心氣滿滿,但想到媳婦那張臭嘴,就忍不住警告道,“老二的前途那是明擺著的,你可不要嘴裡沒個把門的給我得罪人,這可關係著孩子們的前途!”

“哎喲,我知道,你以為我傻呀?我巴結他們還來不及呢,哪敢得罪呀!”

傅天實哼了一聲,心說,也就你自己覺得自己聰明,你那腦子給人家提鞋都不夠資格!

西廂房南屋,傅天明和孫杏花躺在炕上,也正在議論老二一家。

孫杏花看著黑漆漆的屋頂,不無嫉妒的說:“你說你這腦子看著也挺聰明的,你咋就沒有像二哥那樣讀書呢?你要是也能讀書,有一天興許我也沾上光,哎喲,光想想那場景我就要飄起來了·······”

“行了,你就別做白日夢了!”傅天明哼了一聲,不滿地說,“我你就別指望了,家裡的老小,爹不疼娘不愛的,也就湊合著活著,你有這功夫,還是想想咋和二嫂搞好關係,弄點實惠才是正經。”

“我也想啊,可咱二嫂滑不留手,主意正,是個很不好惹的人,這分寸把握不好,再弄擰了反而不好。”孫杏花的眼睛黑暗中閃爍著興奮的亮光,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二嫂那人,雖然相處的日子短,我感覺卻不是個愛惹事兒的人,咱們啊,也別太明顯了,不遠不近處著就行。”

“行,你看著辦吧,總之一句話,巴結不上也別得罪,咱家啊,以後都得靠二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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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傅天佑吃過早飯,照常去鎮裡抄書,臨走,曾水兒給他帶了五兩銀子,讓他看著在衣裳鋪子裡買身兒衣裳和一雙鞋子。

主要原來那兩身衣服實在太舊了,還有鞋子,她想了想,還是決定給他買身新衣服。

傅天佑拿著銀子一臉為難,欲言又止。

“咱們如果沒條件,那就穿舊衣服去,我也就不勉強你買新衣服,可是,咱們明明買得起,何必刻意裝窮?”曾水兒見傅天佑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擔心他不買,忍不住叮囑道,“農家子弟也不是就非得穿著舊衣服去拜訪,哪怕是粗布新衣裳,只要穿著得體,也是對主人的一種尊重,尤其人家是從京城來的官員,見識更不一般,你特意裝窮,被人看穿,反而不好,那你這次很可能就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