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十年、二十年後,巴蜀人徹底沒了反抗的心思,永遠成為秦國的順民……爾等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秦國新法——軍功最重。”

“到時候汝等若不為秦國奴才一般拼死效命,那麼尊貴的地位必將蕩然無存——很可能你們現在手底下控制的奴隸,到時候爵位比川氏一族還高……對汝等呼來喚去。”

“諸位能接受得了嗎?”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洪石頭一陣見血,讓川氏一族的眾族老啞口無言。

對於任何既得利益者來說,秦國的法律都是他們絕對接受不了的。

那邊川勿止咬牙切齒,臉色漲成了豬肝色,怒聲道:“汝非秦人,安知秦人會不會饒過川氏一族?安知秦人會不會繼續善待川氏一族?”

洪石頭已經閉上了嘴,微笑著不再說話。

局勢已定。

川氏一族在今日之後,將成為小主君的忠實走狗。

不會有哪個樹大根深的大家族,會將家族的命運寄託在秦國是否‘心慈手軟’上。

這番爭論……

已經結束辣!

洪石頭身邊,川庸豁然起身,很狗腿子地怒喝一聲:“洪將軍,和這蠢貨廢什麼話?”

“我來料理他!”

說罷,川庸‘唰’地拔劍在手,一個箭步衝上前,白光一閃,血光飛濺!

川勿止當場被剁下了首級,無頭的屍身栽倒在地!

鮮血染紅了地磚,但是一眾川氏族老卻對此視而不見……方才川勿止言辭之見對楚人很不客氣,確實需要他的鮮血來平息‘楚人的憤怒’。

一顆花白的人頭,成了川氏一族效忠熊午良的‘投名狀’。

先前那個語氣較為溫和的川開族老拄著柺杖,顫顫巍巍地起身,恭敬地問道:“老朽斗膽,敢問洪將軍——在曲陽侯麾下現居何職?”

洪石頭衝著楚國方向遙遙拱手作拜:“末將不才,腆居曲陽侯麾下千人將一職!”

鴉雀無聲。

千人將?面前這貨僅僅是一個小小的千人將?

川開滿臉震撼:“以將軍之能征善戰、雄辯大才……怎會……”

洪石頭心念電閃,森然一笑:“川開族老過獎了——像是洪某這般庸碌才能的,在我家主君麾下車載斗量,不可計數。”

一眾族老面面相覷,似乎一時間不知說什麼是好。

片刻之後,眾人一起起身,衝著洪石頭拱手作禮:“我川氏一族,願以曲陽侯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