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八,長公主邀溫鳴謙到博望山賞春。

溫鳴謙帶了桑珥同去,一路上春風宜人,山景如畫。

“阿孃,你瞧這滿山的桃花,咱們好似到了瑤池一般呢!”桑珥步下走著,對眼前的美景讚不絕口。

“是呢!咱們這一春還沒有特意地出來賞過景呢,托賴長公主也算是遊春了。”溫鳴謙的心情也不錯。

“阿孃,你說今日長公主是單叫了咱們來還是有別的客人?”桑珥小聲問。

“這個我哪裡知道?說起來也好些日子沒見到殿下了。”溫鳴謙笑了笑。

她們上了山,見了長公主。

長公主笑道:“鳴謙每次來的都準時,倒是有的人,總是叫人等。”

“殿下今日還請了誰?”溫鳴謙笑著問。

“還能有誰?無儔就要離京了,我想給他餞行。”長公主說,“這些日子他沒有找你的麻煩吧?”

“怎麼會呢?”溫鳴謙笑著搖頭,“王爺是不會同我一介女流一般見識的。”

“那就好,我雖在山上,山下的事倒也聽了一些,”長公主語氣悠閒地說道,“你這陣子還真是不得閒呢。。”

“殿下是不是覺得我是非纏身?”溫鳴謙略低下頭說,“其實我內心也頗為惶恐,今日來見殿下,是覺得自己辜負了您的期許。這春水玉佩還請殿下收回去吧。”

“你知道我對你有什麼期許?”長公主看了看那玉佩,又看了看溫鳴謙。

“雖不盡知,但也自覺慚愧。”溫鳴謙說,“外頭人人都說我得殿下青眼,難免就有人以為我狐假虎威。殿下遠離紅塵,為求清淨。我又怎好因一己之故,連累了您呢?”

“你這話就說重了,我對你倒是有些期許不假。可你終究是你,你應當有自己的選擇,有自己的朋友,這些都不是我應該干涉的。

何況你也並沒有讓我失望,也並沒有攪擾了我的清修。世人洶洶,於我何礙?我自信自己看人還有幾分準,你不須惶恐。”長公主輕輕啜了一口茶說。

“殿下這麼說,我越發惶恐了。實則我也的確有意在眾人面前顯示過這塊玉佩,您知道的,我的處境多少有些艱難,為了避免一些煩惱,便少不得借了殿下的名頭。”溫鳴謙如實說,“卻不想惹來更大的麻煩。”

正說著應無儔到了,他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春水玉,眼神微微暗了一下。

“這次你又姍姍來遲,我可要罰你。”長公主對他說道,“定了幾日離京?”

“後日就走,”應無儔道,“已經向陛下辭行了。”

長公主說要罰應無儔,也並沒有罰他什麼。

叫人整治了一桌素菜素酒,三個人對飲。

直到午後,長公主有些醉意了,便說道:“我醉了,你們下山去吧!無儔,我要罰你好好的把鳴謙送回去。”

“姑姑放心,我一定遵命。”應無儔這次沒有半點不願意。

從長公主房中出來,應無儔向溫鳴謙說道:“溫娘子,此時春和景明,你我不妨慢慢走下山去可好?”

“王爺難道不要避嫌嗎?”溫鳴謙問他。

“光天化日有何可避?”應無儔露齒一笑,一口白牙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