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破筐自從上次救了崔寶珠之後,還沒來過。

其間溫鳴謙曾打發桑珥去探視過她一次,她著了涼病了幾日,但不打緊。吃了靜安師太給的藥,再加上溫鳴謙她們給的錢和吃的,很快身體就恢復了。

傲霜打起簾子,趙破筐帶著一身寒氣走了進來。

“天這麼冷,趙大姐你怎麼不多穿厚些?”桑珥遞給她一杯熱茶。

“這才幾月,離數九遠著呢!”趙破筐根本不當事,她就坐在碳盆旁邊的小凳子上,兩口就把茶水喝完了,“何況我這肚子裡窩著火兒呢!才不覺得冷。”

“怎麼了?”溫鳴謙問,“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了?”

“也不知道是哪起爛了心肺的編派娘子,”趙破筐憤憤道,“我在街上走,聽好多人都在議論。我氣不過,跟他們吵了一氣。”

溫鳴謙她們這幾日沒有上街去,因此沒有察覺。

“他們說我什麼?”溫鳴謙並不慌亂,什麼事都得問清楚了再說。

“他們說娘子居心不良,從宮家出來,住進這裡,就是為了勾引人,就像當年那個……那個姓陳的妖婦。”趙破筐越說越氣,“還說桑姑娘是妲己投胎,專一迷惑男子。”

“這是誰這麼造孽?”桑珥瞪眼,“他哪隻眼睛看見我迷惑人了?”

“我是知道娘子你們的,斷不是他們口中那樣的人,所以和他們吵了起來。”趙破筐說,“可我只有一個人一張嘴,就是不吃不睡,也爭辯不過來呀!”

“趙大姐,謝謝你肯為我申辯,不過你也不必為這些子虛烏有的傳言大動肝火。”溫鳴謙說,“這樣吧!你和傲霜一起上街替我跑跑腿,給庵裡買些米麵炭火回來。”

說著讓桑珥給她們拿了錢。

等她們走了之後,桑珥問:“阿孃,咱們要怎麼辦呢?難道真的讓謠言四處傳?”

“當然不能了,”溫鳴謙道,“這事一定是鳳仙侯府和崔家一起弄出來的,想要消除謠言就得釜底抽薪才成。”

“對,一定是他們,他們討要我不成,再加上先前崔小姐出家的事,就把仇都記在咱們身上了。”桑珥恨恨,“真是信口雌黃,顛倒黑白。”

“是非這種東西,如果躲不及的話,那隻好下狠手,否則怎能洗刷乾淨?”溫鳴謙說完提筆寫了張便箋,摺好交給桑珥:“你趁天黑把這個給朱大人送去。”

桑珥拿了信出門,沒走出多遠就碰見了她舅舅桑三羊。

“你到哪裡去?可聽到街上的傳言了沒有?”桑三羊問她。

“你也聽說了?”桑珥問她。

“我前幾日沒在京城,今天剛回來就聽說了。”桑三羊很著急,“流言這東西最是可怕,尤其是針對女子的,實在不行,你們先出京躲躲吧。”

“躲能躲到什麼時候?越是躲豈不越讓人以為我們心虛?”桑珥道,“你身上若帶著銀子就給我些,其餘的事不必你管了。”

“你這孩子好歹都不知,你是不知道那些謠言的厲害。”桑三羊教訓外甥女。

“好了,你別囉嗦了。”桑珥不耐煩,“你自己偷人的時候倒不怕謠言了。”

一句話差點兒沒把桑三羊噎死,他漲紅的臉指著桑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桑珥也不理他,直接去腰帶上將他的錢袋扯下來,拿在手裡顛了顛揣進懷裡:“有操心我們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事。”

說完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