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紅心裡翻江倒海的,一時沒有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她沉默著坐了很久,然後站起身來,對魏城說,“你說的我都明白,我現在要去見厲晨,有些話我要當面問他。”

“行,你去吧!”魏城說,“孟瀾你就不用管了,回頭我讓阿政送她回去。”

季紅點點頭,拿著包走了。

孟瀾還沒從傷感中回神,吸著鼻子對魏城說,“厲晨太可憐了,我看他每天嘻嘻哈哈的,以為他是個快樂的人,沒想到他有這樣不為人知的苦楚。”

魏城遞了張紙巾給她,說,“人活一世,各有各的不易,有句話說的好,你以為的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在為你負重而行,厲晨就是這樣一個負重而行的人,但他並不以此為苦,他以此為樂,以此為榮,所以他才可以在經歷了這麼多苦痛之後還能勇敢地笑對人生。”

“他真是個靈魂高貴的男人,說得我都想嫁給他了。”孟瀾擦著眼淚隨口說道。

“……”魏城緊蹙眉頭,不悅道,“你這樣我可是要吃醋的,難道我的靈魂不高貴嗎,我不但靈魂高貴,我身家也高貴,你為什麼不想嫁給我?”

“……”孟瀾笑起來,“我就那麼隨口一說,哪裡就真嫁他了,再說了,我嫁他季紅會跟我翻臉的。”

魏城說,“你覺得季紅會不會答應厲晨?”

“百分之一萬會。”孟瀾說,“季紅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我猜她現在是迫不及待要去給厲晨一個擁抱的。”

“她會願意和厲晨一起承擔風險嗎?”魏城說,“她好歹也算是個小富婆,會願意拿自己的富足生活做賭注嗎?”

“會的。”孟瀾十分篤定地說,“季紅從小到大都是個冒險家,這世上就沒有能嚇倒她的事,她認定的方向,不會輕易更改,別人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她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她真是個靈魂高貴的女人,說得我都想娶她了。”魏城幽幽說道。

孟瀾,“……”

季紅開車一路狂奔到警局,徑直去了厲晨的辦公室。

門敞著,厲晨正在和幾個手下談話,季紅高跟鞋踩著急促而清脆的節奏闖了進去。

大家聽到腳步聲,剛一回頭,季紅就像一陣風似的衝到了厲晨面前。

“我有話要問你。”

厲晨愣了兩秒,揮手示意大家先出去。

幾個人都是鬼機靈,忙不迭地跑出去,順便把門帶上了。

厲晨站起來,撣撣衣袖說,“要問什麼,這樣風風火火的?”

季紅上去就把他抱了個滿懷。

厲晨嚇傻了,支楞著兩隻手,忘了掙扎。

季紅用盡全身力氣抱著他,許久都沒鬆開。

厲晨呆滯一刻,試探著回抱住她,小心翼翼地問,“你,這是受了什麼刺激?”

季紅說,“什麼刺激也沒受,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如果你的答案讓我滿意,我就接受你的表白。”

“嗯?”厲晨心頭一喜,“好,你問。”

“你確定下半輩子要和我廝守終老嗎?”

“確定。”

“'你願意為了我拼盡全力活著嗎?”

“願意。”

“你介意我比你有錢嗎?”

“不介意。”

“我年紀大了,不可能再生孩子,你介意沒有自己的親生骨肉嗎?”

“不,我會把笑笑當成親生骨肉來疼的。”

“好!”季紅松開他,後退一步,盯著厲晨的眼睛,“最後一個附加題,你什麼時候娶我?”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厲晨像做夢一樣,半天才找回自己的魂魄,他點了一根菸,藉以平復自己的心情,然後用平靜的聲音說道,“你問我這麼多,現在輪到我問你了。”

“好,你問。”季紅說。

厲晨緩緩吐出一口煙霧,問道,“你做好嫁給一個警察的準備了嗎,哪怕他天天加班不著家,哪怕他十天半月沒有音訊,哪怕他沒時間陪你過各種紀念日,哪怕他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意外,哪怕他會連累你遭受恐嚇威脅綁票甚至送命,這些,你都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