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紅趕到楚君家時,孟瀾已經到了,楚君抱著她泣不成聲,嗓子都哭啞了。

季紅扔下包,袖子一擼,罵道,“姓李的王八蛋呢,讓他出來,老孃我剝了他的皮!”

“他走了,你小點聲。”孟瀾說。

“走了,去哪了?”季紅問。

“不知道,楚君說和那個女人一起走的。”孟瀾說。

“什麼樣的女人?”季紅說,“瞎了他李耀輝的狗眼,我就不信東海還有比楚君更好的女人!”

楚君聽她這麼說,哭得更兇了,她縱有千般好萬般好,最終卻抵不過一個“錢”字。

“你行了,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孟瀾衝季紅使眼色,讓她不要再提李耀輝。

季紅只好閉了嘴,和孟瀾一起抱著楚君安慰。

孟瀾說,“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傷心難過都是免不了的,我當時發現沈克出軌時,也一樣難過得想去死,可是想想孩子,想想父母,哪一樣都放不下,只能忍痛活著,慢慢熬唄,熬著熬著就好了。”

“為什麼會想死,該死的是男人才對!”季紅說,“我就算死,也得把常江先整死再說。”

“……”孟瀾想勸她別再鑽牛角尖,剛巧她的手機響了。

季紅看是助理的號碼,接都沒接就直接給掛了。

“怎麼不接?”孟瀾問。

“不接,屁大點事就打電話問問問。”季紅說,“我今天什麼事都不幹,專心在這陪楚君。”

“那也不能耽誤正事。”楚君哭著說,“你去忙吧,你的心意我知道就行了。”

說話間,助理的電話又打過來了,季紅接通電話,對著話筒吼道,“除非酒店失火,其他事不要來煩我!”

吼完直接把手機關了。

被她這麼一折騰,楚君也沒那麼難受了,慢慢止住悲傷的情緒,抽泣著把事情經過詳細講了一遍。

季紅一聽說李耀輝是跟著一個富婆跑了,火氣又開始按捺不住,“你把李耀輝號碼給我,我倒要問問他是哪個富婆,我看看她到底有多富,東海有錢的女人我都認識,只要讓我知道個名字,我特麼直接去搗了她的老窩!”

“別這樣。”楚君說,“你不要找她麻煩,耀輝確實挺苦的,就讓他跟著人家過幾天好日子吧!”

“我去,你這是什麼意思?”季紅怒道,“李耀輝他貪圖富貴拋妻棄子,你不會打算就這麼輕飄飄放過他吧?”

“我能理解他,他是真的窮怕了。”楚君說。

“這是什麼話,窮就可以做為他出軌的理由嗎?”季紅說,“結婚時那宣誓詞是怎麼說的,無論貧窮富有,健康疾病,都要不離不棄相依相伴,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

“可我們哪個是被死亡分開的?”孟瀾幽幽問道。

“……”季紅頓時啞了。

三個女人相顧無言,唯有苦笑。

生活可真是殘忍呀,非要把她們三人挨個折騰一遍,連最後一個幸福的參照物都要毀掉。

“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了!”季紅說。

“我再也不相信婚姻了!”楚君說。

“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孟瀾說。

可是信不信又能怎麼樣,即便萬念俱灰,生活還得繼續,當媽的人,連掉眼淚都得抽時間,當鐘錶的指標指向十一點,再難過也要爬起來給孩子做飯。

楚君是做不成飯了,孟瀾只得打起精神,從冰箱裡扒出現有的食材,繫上圍裙開始忙碌。

楚君和季紅靠坐在一起,看著她洗米煮飯切菜炒菜,三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

楚君說,“人活著真的好累呀,像是被蒙著眼睛低頭拉磨的驢子,也不知道轉到什麼時候才能停下。”

“你別太沮喪,也就這幾年累,等孩子上大學就好了。”孟瀾說。

“上大學就完事了嗎?”楚君說,“將來畢業找工作找物件結婚買房生孩子,哪一樣也不比現在輕鬆,等到好不容易能消停,咱們就要淪為免費保姆了。”

“是啊,這就是現今大多數女人的生命軌跡吧!”孟瀾說。

“那是你們,我才不會這樣。”季紅說,“將來我家笑笑愛怎麼著就怎麼著,我才不管她結不結婚生不生孩子,我也不會給她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