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次這樣叫周森,都代表著示弱。

每一次,周森都會心軟放過她。

她不知道的是,每次周森心軟的同時,總是伴隨著更大的沖動,他只是在兩者之間選擇了顧及她的感受。

這一次,也一樣。

陸相宜重獲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大口地吸氣,同時對上週森漆黑復雜的眸光。

她輕輕摸了摸他的臉,“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周森說他知道,又說︰“我只是捨不得你。”

上車後,他並不急著發動車子,而是提醒陸相宜,“問一下你哥他們在哪兒?”

陸相宜先打給爸爸,沒人接,又打給哥哥。

“我在醫院。”陸西遇低沉乾淨的聲線,沒有任何起伏,“陪著黃馥婭。”

陸相宜一震驚,忘了關心黃馥婭為什麼在醫院,舌頭打了結一般,“哥……哥哥,你……你在陪馥婭?”她錯過了什麼?

陸西遇依舊平平靜靜的,“不是說你們是朋友?你應該先問她為什麼會在醫院。”

“噢,是!”陸相宜這才問,“哥哥,你把馥婭怎麼了?”

“……你被帶走後,她去追你,我截停了她的車。”陸西遇猜也知道笨蛋相宜接下來會說什麼,直接告訴她︰“她暈了,檢查過沒什麼大礙,醒過來就可以出院。”

“沒什麼大礙,你還特意留在醫院陪著她?”陸相宜追著哥哥丟出大把的問題,“哥哥,你今天怎麼了?還是你覺得馥婭不一樣,你想陪著她?”

“我只是需要對事故負責。”陸西遇話鋒一轉,“但是說到底,責任應該歸屬在你身上——所以,讓周森送你來醫院。”

“啊?”陸相宜知道自己被套進去了,卻掙扎不出來,“哥哥,我們不是在聊這個,你都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發醫院地址給你,馬上過來。”

陸西遇掛了電話,很快,陸相宜就收到醫院的地址。

他沒有多說一個字,陸相宜卻覺得,那個地址散發著極強的壓迫感。

所以到頭來,她什麼都沒有問到,只是得到了一個命令。

“周森,你說我哥這樣,哪個女孩子hod得住他啊?他可能真的要單身到三十歲了!”

周森淡淡地問︰“你覺得你哥的事情,你操心得了嗎?”

“我爸爸媽媽都操心不了!”陸相宜看著周森,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駕馭不了的人,操心不了的事情,不如順其自然。

為此犯愁,無異於自尋煩惱!

周森結束了這個話題,“醫院地址給我。”

陸相宜直接把手機給周森,讓他自己看。

周森知道在哪裡,導航都沒用,直接開往醫院。

這個時候,已經是當地時間下午六點多了。

因為是夏天,夕陽依舊金燦燦的,散發著屬於初夏的燥熱。

黃馥婭就是被熱醒的。

她睜開眼,朦朧間只看見一片白色,下意識地就要尋找溫暖的光源。

一偏過頭,就看見站在窗邊的那人。

她這個角度看他,是非常刁鑽的,他那張臉卻依然無可挑剔,散發著一種疏冷的性感。

夕陽落在他身上,給他罩了一層薄薄的光,也給他增添了一種不真實感。

的確很不真實。

這個世界上,怎麼能有一張這麼完美的臉?

上帝所有的偏心,都給了他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