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光何嘗不是差到了極點,否則怎麼會喜歡上許佑寧這種毫無女人味的女人?還是在明知道她是臥底的情況下。

“七哥,七哥……”阿光不停的叫穆司爵的名字,似乎有話想和穆司爵說。

穆司爵放下酒杯,眯著眼楮看著阿光,可是阿光叫了半天七哥也沒擠出下半句來,他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趴到了吧檯上。

朦朧中,許佑寧的臉從他的腦海中掠過,他捂住心髒的地方,卻抑制不住那陣細微的鈍痛。

不是醉了嗎?心髒為什麼還有感覺?

穆司爵閉上眼楮,企圖讓自己睡過去,心上的疼痛卻越發明顯起來,就好像有什麼絞在心髒上,然後慢慢收緊,要把他的整顆心絞碎一般。

原來心如刀割是這種感覺。

當初甦簡安和陸薄言提出離婚的時候,陸薄言曾向他形容過這種痛,可他並不能理解。

現在,他終於親身嘗試了一次。

不幸的是,他沒有陸薄言幸運,甦簡安並不是真的想和陸薄言離婚,可許佑寧,是真的迫不及待的想離開他。

一滴透明的液體從穆司爵的眼角滑出,落在光潔的吧檯檯面上,很快就幹得沒有了痕跡。

永遠不會有人知道,這一夜穆司爵流過眼淚。

……

第二天。

周姨一大早從房間出來,首先聞到的不是院子裡飄進來的花香,而是一陣酒氣。

她意識到什麼,沖到吧檯一看,果然——穆司爵趴在吧檯上,睡得不省人事,阿光更是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懷裡還抱著一個酒瓶子。

周姨頭疼的“哎喲”了一聲,蹲下去拍了拍阿光的臉︰“阿光,醒醒。”

“嗯……”阿光只是翻了個身,繼續睡。

周姨沒有辦法,只好轉移目標去叫穆司爵,可是走到穆司爵的身旁時,她卻忍不住嘆了口氣。

穆司爵經歷過大風大浪,但感情上的挫折,這是他第一次遇到,而她身為過來人,自然清楚感情上的風浪,要比事業上的風浪難熬得多。

周姨輕輕拍了拍穆司爵的背︰“小七,該醒了。”

穆司爵聞聲睜開眼楮,抬起沉重無比的頭︰“周姨?”

“是我。”周姨邊扶起吧檯上的空酒瓶邊說,“你昨天晚上喝醉了。”

穆司爵蹙了蹙眉,昨天的事情浮上腦海,他緩緩記起來,許佑寧走了,他用酒精麻痺了神經。

呵,陸薄言還有一點比他幸運,陸薄言可以把心底的疼痛表現出來,而他,不能。

今天睜開眼楮,他必須又是以前的穆司爵。

穆司爵從高腳凳上下來,揉了揉太陽穴︰“把阿光叫醒吧,我上去洗個澡。”

周姨看著穆司爵的背影,想叫住他和他說幾句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穆司爵肩上的責任,穆司爵可以隻手遮天,卻沒有難過的權利,因為他的手下有無數兄弟,稍不小心,他需要搭上的就是這些兄弟的性命。

他必須永遠保持清醒,永遠是那個殺伐果斷的穆司爵。

樓上房間。

穆司爵站在花灑下,閉著眼楮任由冰冷的水當頭澆下來。

康瑞城要許佑寧回去的目的,不用猜他也知道。

接下來,必定是一場腥風血雨。

他必須保持清醒,才能自如的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