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回過神來,又趕緊讓人將章槐攙扶起來並賜座。

然而,章槐卻是不坐,老淚縱橫的說:“老臣羞愧難當,無顏坐下,懇請聖上賜罪!”

“……”

文帝心中無語,滿是不解的問:“閣老你倒是先說說,你到底有什麼罪?朕都被給搞糊塗了。”

章槐滿臉羞愧的說:“老臣治家不嚴,老臣那不肖孫章虛,不知道怎麼跟六殿下搞在一起了,那混賬玩兒成天帶著六殿下鑽研奇淫巧技,甚至還帶六殿下前往青樓,有辱皇家威嚴……”

“就這事兒啊?”

文帝不以為然,笑嗬嗬的說:“章虛帶老六前往青樓,這確實不太好,回頭你老多教訓一下就好,朕也訓誡一下老六!至於你老說的奇淫巧技,你老前些天不是還說,隻要於國於民有利的奇淫巧技,都是好的嗎?”

“這不一樣啊!”

章槐羞愧難當,“那混賬帶六殿下鑽研的奇淫巧技,全都是些玩物喪誌的東西啊!他這是要毀了六殿下啊!”

這樣啊?

文帝想了想,又笑嗬嗬的說:“玩物喪誌確實不好!這樣,朕回頭把老六叫進宮來,狠狠的訓斥一頓就好!你老就別跟自己置氣了,可別氣壞了身子。”

多大點事啊!

這老頭也是,為這點事這麼折騰。

搞得自己還以為他是幹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呢!

正當文帝親自扶著章槐坐下的時候,穆順匆匆跑進來,正欲說話,看了一旁的章槐一眼,卻欲言又止。

文帝皺眉,“有事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穆順賠笑一聲,這才說:“聖上,昨夜在群芳苑作詩的那人,好像跟章閣老的孫子章虛認識。”

“什麼?”

文帝臉色一變。

章槐見狀,馬上唉聲歎氣的說:“聖上,老臣有罪,章虛那混賬昨夜就是帶著六殿下前往群芳苑了,那個混賬東西,還恬不知恥的叫了十個娼妓伺候……”

文帝聞言,臉上頓時狠狠一抽。

還叫了十個娼妓?

這混蛋,也不怕死在女人肚皮上?

文帝稍稍沉默,立即吩咐穆順:“去,讓人問問章虛,那個作詩的混蛋到底是誰!”

穆順正欲領命,章槐卻愕然詢問:“聖上難道不知昨夜在群芳苑連作四首佳作那人是誰?”

“朕哪知道!”

文帝沒好氣的說:“朕要是知道了,非叫人把那混蛋押入宮中,賞他兩個耳光!”

“沒必要、沒必要……”

章槐連連擺手,“六殿下所作之詩雖然都是抄襲葉家娘子的,但六殿下當眾駁斥那些才子,維護聖上的體麵,也算是孝心可嘉……”

章槐還在那裡滔滔不絕的勸說,渾然沒注意到文帝的臉色已經變得極度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