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打著傘,小心翼翼的上了馬車。

回到忠勇侯府門口。

“打些熱水,先沐浴。”明明沒沾鳥屎,卻總覺得整個京城都充斥著一股怪味兒。

許氏洗了兩三遍,讓人在屋內各處點上薰香,才覺得好受幾分。

“朝朝呢?”

剛問完,小家夥便趴在門檻處,死命的往屋內爬。

肉呼呼的小手還緊緊攥著一根小細棍子。

正院門檻高,陸朝朝趴在門檻上,要哭不哭的樣子。

“涼親,抱抱……”

“救救……朝朝。”卡在門檻,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登枝上前將她拎下來,便見她抓著凳子搖搖晃晃的站起身,還不足腰高的奶娃娃,將棍子遞給許氏。

耷拉著腦袋,小心翼翼道:“是……是,是朝,朝朝……錯。”一字一頓,細聲細氣,發音還不標準。

她晃悠悠的伸出小手心。

嬰兒的手腳肉呼呼的,一雙手更是胖出了肉窩窩,此刻攤開小手,別提多可愛。

“哪裡錯了?”許氏哪裡肯罰她,瞧見小閨女這般模樣,心都融化了。

小家夥麵上可憐兮兮,甚至狹長濃密的睫毛還掛著亮晶晶的眼淚。

但許氏明白,她心裡正雙手叉腰仰天長笑。

【哈哈哈哈……我往鳥食裡放了瀉藥。】

【讓她發瘋讓她作妖,拉她一臉!】

“不……不該,放……藥藥。”結結巴巴磕磕盼盼才說完一句完整話。

“打……打打吧。”然後皺巴著小臉,緊緊的眯著眼睛,還把腦袋扭到了一邊。伸出小手,一副英勇受死的模樣。

看的許氏心頭發軟。

一把將她抱進懷裡。

“孃的乖朝朝,娘怎麼忍心捨得打你?娘知道,你是想保護我對不對?”許氏親了親她的臉頰,帶著一股甜甜的奶香。

朝朝睜開眸子,黑如濯石的眸子亮晶晶的。

重重的點了下頭。

陸遠澤直到天黑都不曾回府。

傍晚時,許氏收到一封百裡加急的書信。

“臨洛大水?”許氏麵色蒼白,抓著信紙的手猛然收緊。想起女兒所說,臨洛大水,二哥被人矇蔽,大河決堤,被流民生生撕碎。

“他怎麼親自上大堤了?大堤上多危險!”如今暴雨泛濫,隨時都會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