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有師父的門生進來就比旁人高上一截,這些人也不敢有絲毫懈怠,生怕被人說不中用。

許商序每日攻讀課業的時辰也多起來,儘管他的身體在孃親的調理下恢復得如同正常人,可每每攻讀時辰長了他便感到頭暈眼花。

這日因為一篇文章遇到瓶頸,不知不覺便熬至深夜,次日到了時辰未曾上課,後被人發現在房中高熱。

高熱一連持續三日,這才逐漸退下去。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高熱退了以後,又休整十餘日才恢復過來。

許商序慚愧不已,“學生辜負了老師期望。”

丘夫子斜眼睨他一眼,“不曉得自己什麼體格,你這身體才被你娘調理好就如此不愛惜,你辜負的不是我,而是你娘。”

許商序愈發慚愧。

師生二人難得沒有鬥嘴。

這之後,許商序不管遇到什麼難題,都不敢過多攻讀。

他也成了東林學院‘最守時辰’的學生。

知情的人惋惜他這副身體,而不知情的人卻覺得他託大。

自以為是丘夫子的門生,便如此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

“人家不僅是丘夫子的得意門生,還是北辰王的長子,豈是你我能夠比較的,高傲點算什麼,沒仰著鼻息看咱們,咱們都要感恩戴德。”

“都不是世襲罔替的,他驕傲個什麼勁,若是沒有個功名在身,幾十年之後他算個屁。”

“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丘夫子到底看上他什麼了。”

幾個人掃了拿著課本坐在樹蔭下的蕭景年,走過去,臉上露出些許笑容。

“蕭世子當真刻苦,午膳後何不小憩一下修養精神。”

蕭景年抬頭笑笑,“沒有倦意,各位若是要休息請便。”

三人露出佩服之色,佩服的不是蕭景年午後不小憩,而是什麼時候看到他,他什麼時候都捧著書。

甚至於偶然的一次機會,他們看到蕭景年在課本上的註腳,其理解和領悟能力讓他們望塵莫及。

故而他們對蕭景年的好感並非只因他是侯府世子。

東林學院不僅僅是會讀書,還要懂得人情世故,往後的很多交情,都來源於現在的同窗情誼。

“看看蕭世子,在對比一下那位王府大公子,當真是沒有可比性。”

“蕭世子如此努力刻苦,為人謙遜有禮,實不知差在那位哪裡了。”

他們不由得為蕭景年打抱不平。

蕭景年書本輕晃,遂抬起頭,眸色冷淡。

“閒談莫論人非,夫子沒有教導過你們嗎?”

蕭景年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土,轉身便走,走了兩步停頓下來,微微側首看向他們。

“未見其形,莫急言其狀。”

蕭景年走後,三個人面面相覷,難不成這裡邊還有什麼隱情?

他們可是知道的,蕭景年和許晏舟不太對付,二人見了面都是冷鼻子冷眼,甚至於在夫子和其他同窗面前公然駁斥對方。

很快大考將至,門生們再沒功夫閒言碎語,真的鬧到夫子那裡,都要落個背後妄議的小人。

書院有專門的考場,一日一夜的考試對於門生們算不得什麼考驗,畢竟真正的科舉時,那可是此時的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