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笑,許老將軍微沉著臉說道“王爺因何發笑?”

許晏舟緩緩說道“因我曾經的一些決定。”

自請除名,是他做過最正確的決定之一。

這些沒必要告訴許老將軍,不想醒的人,是喚不醒的。

許老將軍有些摸不準他話中的含義,也愈發看不透這個嫡次子。

“既如此,王爺可否饒恕許氏,她含辛茹苦將你養育成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許晏舟說道“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將許夫人移交大理寺卿,許老將軍不應當找到我這裡。”

官場老套路。

踢皮球!

許老將軍壓住眼底的一抹怒意,“王爺是不準備管這件事了?”

許晏舟輕嘆一聲說道“許老將軍這便是讓我為難了,那麼多人在場親眼看到許氏掌摑我這個北辰王,我倒是還好,打就打了也不疼,可損的是皇家顏面,沒有當場杖殺,已經是我在其中周旋了。”

陸棠在一旁聽得莞爾。

許晏舟徹底脫胎換骨了。

但凡有一點情分摻雜其中都說不出這番圓滑的話來。

這樣的話,完全是對外人說的,既不想擔責任,也不想幫忙,更不想由他這邊撕破臉站不住理。

許老將軍顯然也聽出來了,他氣得手輕抖,“這麼說,我還要感謝王爺了!”

許晏舟忙擺手,“不敢當,許老將軍倒也不必著急,許夫人到底是有誥命在身的命婦,若是服個軟,或許皇上會開恩。”

讓許氏服軟的人只有許晏承,就是許老將軍都不行。

許老將軍氣得說不出話來,正要拂袖而去的時候,許氏族長趕到了。

許老將軍重新坐下來。

他但凡有辦法,又怎麼會求到許晏舟這裡來,故而當有轉機的時候,他還是想要等一等。

許氏族長曾在杖責許晏舟的時候暗中讓人手下留情,所以在許晏舟這裡還有一層薄面。

老實講,他今日是不想來的。

許氏不知好歹,竟不知所謂地當眾掌摑北辰王。

大盛等級森嚴,別說兒子,就是孫子的身份比之高,該行禮也要行禮!

這是百年傳承下來的規矩。

許氏卻漠視個徹底,她如此行為,往輕了是以下犯上,往重了說就是藐視皇權!

正因為這個,許氏族長才不得不來。

讓許老將軍這一家子鬧騰一番,別到時候救不出許氏,再被連累的誅九族,那他到哪去哭。

“見過王爺王妃,王爺安康,王妃萬福。”許氏族長規規矩矩行禮,絲毫不敢託大。

敢託大的也只有許府的人。

免了族長的禮,給他奉了茶,這期間族長一眼都沒看許老將軍。

“許某今日來,是想問問王爺打算如何處置許氏?”

到了這個地步,族長也不賣關子,開門見山地說道。

許晏舟說道“這要看許氏的態度。”

見許晏舟不再打馬虎眼,許老將軍也鬆了口氣。

剛剛的許晏舟,話裡話外都讓他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