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大姑姐,侯夫人才嘆息道,“你姑母苦了一輩子,老了還要賠上臉面。”

柴子良回想周家的幾個侄子侄女,好像沒有姻緣艱難的。

“我今日在馬場還見到了周菱周茁,還帶了一個我沒見過的,周菱叫他兄長。”

侯夫人點頭,“就是他,早就不知道是哪一輩的後生了,你姑母和離回京後和周家徹底斷了聯絡,這孩子上個月求到了京來。”

“這樣的人還妄想因著你姑母的關係,求娶個京城姑娘,你姑母心軟應下了這麼個燙手山芋。”

柴子良在一旁坐下,“您還在操心姑母,不如操心操心自己的兒子。”

侯夫人以為自己的孩子在外頭受了氣,“誰膽子這麼大,還敢給你氣受不成。”

“您未過門的兒媳,沈薇寧。”

侯夫人懸著一口氣也默了一瞬。

“子良,這樁婚,是你祖父定下的。”

柴子良惱怒地皺起眉,“明明是定給父親的,當年這個親沒有結成就應該作罷!”

“您是沒有看到,今日在馬場,沈薇寧那副頤指氣使的模樣!兒子娶這樣的人進門做怨偶嗎。”

侯夫人邱氏看著他的樣子,除了心疼,也沒有其他的法子。

子良是她最得意的兒子,她覺得她兒子能匹配得上全天底下最好的姑娘。

可就偏偏一樁上上輩人定下的婚約,讓他兒子只能娶那樣的一個姑娘。

前些年的時候,她還能安慰自己年歲還小,不去想這樁婚事,眼不見為淨。

可自去年沈薇寧及笄後,這事兒就不能再拖了。

侯爺已經問了兩次,商議何時去沈家下聘商議婚事,都被她搪塞過去了。

柴子良有些想不沒明白,“母親,娶妻娶賢,就算不要求她有多嫻熟,起碼不能是個歹毒之人。”

“父親這麼罔顧兒子的意願,兒子寧願出家為僧!”

“說什麼渾話!”邱氏真的怕兒子去出家,連忙呸呸了好幾聲。

“這事兒不是沒有迴旋之地,你且放寬心,你父親那兒自有娘去斡旋。”

邱氏安撫好兒子,轉頭就去找了書房裡的榮安侯。

書房窗外翠竹綠茵,屋裡藏書豐富,書畫也隨處可見,更像是個文官之家。

書桌後的榮安侯體態富足,也早已不是當年年輕時耍地一手雙刀,讓邱氏一見傾心的模樣。

“侯爺,最近天氣漸熱,妾身讓人煮了蓮子羹。”

邱氏讓丫頭將瓷碗放下,就讓人出去了。

榮安候柴正鴻只是嗯了一聲,手中的筆沒有停下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