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清粥,兩碟小菜,還有一碗醒酒湯。

沈昱璋,“多謝姨母,現在太晚了,您回去休息吧。”

謝青禾放下筷子,“我不打攪你,只說兩句。”

“鑰匙和對牌是我拿的,我給了寧兒,她身為沈家女兒,卻連最基本的人情來往,御下之術都不會。”

沈昱璋摸了下袖袋,已經空了。

謝青禾看著他的動作繼續道。

“你是兄長,現在寧兒學著掌家,你無需給她什麼支撐,但也不要成為她的阻礙。”

“寧兒是沈復……沈府的長女,將來所嫁都是高門,若不學會些手段,將在在後宅如何自保。”

“我……我怎麼會成為寧兒的阻礙……”

沈昱璋的聲音弱了下來。

在他的心裡,寧兒一直都是小孩,他也確實沒有想到過寧兒該學著掌家了。

“你明白就好。”

謝青禾又從袖袋裡抽出一本賬冊,“府裡這麼多年的賬,這裡都是我摘撿出不合理之處。”

“以及,這是你同意潘秋華賣掉的兩處祖產。”

沈昱璋看著擺在眼前的賬本和地契。

他卻抬不起手來去看。

謝青禾看不清他的表情,這個從小調皮搗蛋,嘰嘰喳喳的小孩兒已經長大了。

他不會像寧兒一樣把心事都寫在臉上。

“璋兒,你已入仕兩載,你應當知曉宅婦人之間的複雜一點也不亞於朝堂上的爾虞我詐。”

沈昱璋立刻抬起頭來,“姨母的意思我明白。”

“寧兒純良,侯府畢竟不像咱們家簡單,是該早點讓她學會掌家御下,還是姨母想得周到。”

謝青禾見他不願戳破,目光落在那本賬冊上,隨後笑了笑。

“你明白就行,你吃吧,我先回去了。”

沈昱璋看著姨母離開的背影,才緩緩抬起手來。

他的手指放在賬本上寫的那個“沈”字上。

小時候他寫字是父親教的,只是他沒有什麼耐心。

直到他寫的字實在沒法見人,母親才開始一筆一畫地教他。

他的手指撫過那個沈字,眉頭漸漸凝重。

為什麼姨母的字跡和母親的一樣……

……

“碰!——”

一隻瓷盞碎在門檻邊。

“什麼叫別家府也是這樣!”沈薇寧滿臉的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