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您認錯人了。”

沈薇寧看著氣喘吁吁的老頭,躍下大石頭,將他攙扶上了山坡。

“老伯,我小姨才來京城呢,您認錯了。”

老頭渾濁茫然的眼有一絲清明,“你個小丫頭,認沒認錯,我老頭子自己不知道嗎。”

說著他顫顫巍巍地就要下跪,眼角溢位淚來,“夫人,霞光美人臉終於種出來了。”

謝青禾從石頭上躍下,攙扶起老人家,“老人家您……”

“爺爺!”

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來,就看見那個年輕人又滿頭大汗地跑了上來。

“爺爺,您怎麼又上來了!上個月才摔了就忘記了嗎!”

年輕人嘴裡忍不住斥責,手卻穩穩地攙扶住爺爺。

“唐突貴人了,我爺爺這幾年有些糊塗了,他不是有意的。”

謝青禾鬆開了手,輕輕點了點頭,“無礙。”

白爺爺拉了下孫子的手腕,“夫人面前不可無禮!若不是夫人,你爹早就被賭坊的人打死了。”

白也聽到爹這個字眼底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厭惡。

轉頭他幾乎哄著已經有些認不出人的爺爺,“爺爺,夫人今天還沒來,您的美人臉還沒剪枝呢,我們先下去吧。”

白爺爺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孫子,又回頭看了看謝青禾,“夫人又沒有來嗎?”

他任由孫子攙扶著慢慢往下走,嘴裡還在不停地念叨著。

“我要種出霞光美人臉才能還了夫人的恩情……”

“你爹又要去賭了,小也連糊糊都吃不飽了……”

沈薇寧看著漸漸走遠的祖孫,“聽說,以前這裡只是一片很小的花圃,白老伯是花匠,但是有個嗜賭成性的兒子。”

“白老伯種花的手藝很好,這裡種出霞光美人臉後開始名聲大噪,這裡的花圃也越來越大。”

“就是白老伯年紀大了,記性越來越不好,再也沒有種出過極品霞光美人臉。”

謝青禾看著那道佝僂的背影,“記不得了也好。”

“什麼?”沈薇寧沒有聽清。

“沒什麼,有一個嗜賭成性,糜費半生的兒子,不記得了也好。”

謝青禾將目光投向下面的花房後的花田裡,“寧兒,還要下去同她們一起遊玩嗎。”

沈薇寧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誒?那不是剛剛那個鬼鬼祟祟的男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