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的權力更多的是監測權貴啊,而當陳氏成為了皇帝之後,又有誰能夠監測陳氏呢?”

“先祖麼?”

“整個陳氏之中,唯有先祖陳野才能夠一直保持最為公正的心,其餘的先祖多多少少都是會有些渴求的啊,可陳野先祖是不可能永遠保持清醒的。”

“唯有陳氏如今的狀況,方才能夠保持一切最為公正的時候。”

“所以陳氏不能夠成為皇帝,因為陳氏象徵著皇權——可你們所說的陳氏之所以能夠成為皇室,正是因為陳氏象徵著皇權啊!”

“你們以為的陳氏屏障,其實就是陳氏身上的枷鎖。”

“當枷鎖去掉了的時候陳氏便可以成為皇帝,但當陳氏的枷鎖去掉了之後,陳氏也就不再是那個能夠永遠保持純粹的陳氏了,陳氏事實上也就滅亡了,餘留下來的不過是一個與其他世家沒有區別的軀殼。”

“所以陳氏不能夠成為皇帝。”

陳錚聽著陳琛的講話,緩慢的露出了些許似懂非懂的神色,而正在這個時候,院落外響起一陣腳步聲,一個人影緩緩走了進來。

“家主,陛下詔您入宮。”

陳錚放下手中的筷子,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道:“來人可說了為什麼?陛下怎麼會這麼晚了宣召我入宮?”

小廝低聲道:“家主,好像是因為.晉王的事情。”

晉王?趙炅?

陳琛神色一皺,而後長嘆一聲:“我知道了,這便過去。”

奉天殿

地龍滾燙,原本應當是歡快的除夕夜,此時卻十分的冷清寂靜,唯有趙炅以及趙匡胤坐在那裡,不多時陳琛便已經到了。

此地便有三個人了。

趙匡胤指了指身邊的座位,讓陳琛坐下,甚至還有閒暇的心情笑著打趣道:“坐罷坐罷,咱們一起吃個鍋子,也算是一起過了這一年。”

這奉天殿內吃的,竟然也是火鍋。

陳琛不知道這唱的是哪一齣,但卻順勢坐下,坐在趙炅以及趙匡胤的旁邊,此時的趙炅知道一切都已經敗落,自己手下也被掃的差不多幹淨了,所以也不算緊張。

不過是成王敗寇而已,他輸了,那麼他便應當要接受自己的命運和結局。

這一點趙炅早就做好了準備。

鍋子緩緩的冒起來白煙,陳琛不說話,只是夾起來一筷子的肉卷,然後將其放入鍋中,猩紅的牛油辣椒鍋瞬間將牛肉席捲,而後不過是短暫的幾個數的功夫,便已經好了。

“嘶——”

這寒冬臘月,一口牛肉下肚,當的是舒服。

一旁的內侍一邊為三人倒酒,一邊招呼著遠處的侍從佈菜,吃著吃著,這一口口黃酒就下肚了,三下五除二之間,便有些許朦朧感了。

趙匡胤端著杯子,看著面前的趙炅。

“老三啊,我這輩子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吧?”

趙炅神色不變:“大哥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趙匡胤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之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仁英他也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吧?”

趙炅神色低沉有些黯然:“大侄子也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趙匡胤點頭,杯中酒再次飲盡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那我他媽的就想不明白了,你為什麼非要了你大侄子的命呢?”

“你想要反,想要這皇位,你去爭、去奪,你哪怕給你大侄子留一條命,要了他的胳膊和腿呢?身體有缺憾不能即位,不照樣可以廢了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