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門的夜色下,李建成冒著大雨走進皇宮。

他身後計程車卒們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壓根沒有任何的畏懼和害怕,因為這件事情他們的前輩已經做過了,替他們嘗試過這一條路。

這是一條能走得通的路。

所以他們不必擔心,不必害怕。

走就是了。

贏了——那麼多前輩們的成功例子擺在那裡,贏了就是功成名就,從龍之功,享受榮華富貴!

輸了——輸了還用管那麼多?大不了就是一個死。

可以說,當年楊堅所做的事情徹底將皇帝頭頂的神聖光環給去掉了,在所有士卒的眼睛中,皇帝不再是那神聖的不可高攀的人物,他們一樣會流血,一樣會死。

大雨瓢潑落下,徐林站在李建成身邊,眉宇中帶著些許慎重的神色。

“殿下。”

徐林抬起頭,雨水順著他的盔甲一點點的流淌下來。

他神情嚴肅的說道:“太上皇不是請您帶著諸位君候一同前來麼?”

“其他幾位君候呢?”

這裡徐林所說的是李建成的幾個兄弟。

李淵作為南唐偽帝投降了之後,他的孩子們和李世民都是兄弟,按照道理來講是都要分封國公之位的,但由於種種因素,所以這些孩子並未曾都加封國公。

唯有李建成因為是“太子”,所以被加封為“晉國公”,其餘的幾個人全都是“侯”,而且全都是不能夠世襲爵位的那種最垃圾的侯。

但.即便是最垃圾的候,那也是候啊!

更何況,李淵之前腦子不清楚的時候,和李建成進行謀劃的時候,肯定是不會忘記自己其他的兒子們的,他同樣想要帶著這些兒子一塊。

所以此時的徐林才會謹慎的發問。

他冒著殺頭、誅九族的風險,可見到的卻並不是當時交代的全部的人,而是隻有一個孤零零的晉國公?這其中是出了什麼差錯,還是晉國公不願意帶著那些人?

亦或者是晉國公便是那個“差錯”?

他們乾的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事情,沒有辦法不去謹慎。

李建成只是微微一笑,他看著徐林說道:“玄霸、元吉他們不願意跟著我一同前來,這也是我沒有辦法勉強的事情。”

“元吉更是斥責我,說我和父皇是犯上作亂的奸臣,甚至要揭發我們兩個。”

李建成微微抬起頭,腦袋與天空恰好形成了四十五度的陽角,雨水從他的面頰上緩緩滑落下來,李建成的面容十分清俊,此時顯得倒是有幾分令人憐憫了。

“更何況,他們的手中其實並沒有太多刀兵,此時有我一個不就夠用了麼?”

“還是說徐將軍想要叛變?”

被李建成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徐林也有些無奈,當即嘆了口氣說道:“國公既然如此說了,徐某也沒有什麼話講,我不過是為了國公和太上皇的雄圖霸業操心罷了。”

他攤了攤手:“如今,玄武門雖然已經成了突破口,可以從這裡進入皇宮,但我等卻並不能長驅直入。”

“太上皇陛下說的會接應的人也沒有來,已經錯了半個時辰了,殿下既然來了,那一應事務便全都由殿下去處理了。”

“如今我等該如何行事?”

李建成皺眉,父皇所承諾接應的人沒有來?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著這其中好像有些陰謀的味道,但此時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和出路了,只能夠強硬的一條路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