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走了幾步,走到了楊廣的身側,一屁股坐在那個屬於皇帝的座位上。

“這個位置坐著倒也確實是沒什麼舒服的,但朕就是不想讓你坐了。”

宇文化及期盼多年的想法得以實現,如今正是興奮開心的時候。

他看向楊廣:“對了,你知道麼?”

“你為何常年頭痛?”

常年頭痛?

楊廣眯著眼睛:“是你做的?”

宇文化及搖頭:“當然不是了陛下。”

他幽幽的說道:“是你最信任的那位常侍做的,他用的是當年大漢時候宮廷流傳下來的秘藥“煮鶴”,就是當年哀帝給昭烈皇帝用的那個。”

“可惜的是,經過這許多年的改良,這煮鶴的功效也發生了改變。”

“你日日無法安眠,便是這煮鶴所為。”

楊廣眼眸中帶著怒火,他壓著自己的聲音問道:“為何?”

“朕對他不薄!”

“當年他備受欺凌的時候,是朕,是朕救了他!”

宇文化及笑了笑:“是的,他備受欺凌的時候是伱救了他,但你知道他為何會備受欺凌麼?你知道他是什麼人麼?”

楊廣神色一僵,腦海中迅速閃過福安所說的自己的“家世”。

“奴婢本是富貴家出身,可是家父有罪,奴婢也就被充入宮中為奴,那些人知道奴婢沒有仰仗,也就可著勁兒的欺凌奴婢。”

宇文化及則是欣賞著楊廣的神色變換,他笑著為楊廣揭開了事情的謎底。

“福安本名為“王安”,是當年那位中書令王文的次子,家中嬌慣的不得樣子,後來”

“後來的事情陛下應當就知道了。”

“陛下謀逆,卻將罪名安插到王文的身上,以至於王文全家上下幾乎被九族盡滅,而王安則是被王文施過恩的人救下,好死不如賴活著。”

“後來莫名其妙的入宮了,然後被陛下所救。”

他摸了摸下巴,然後說道:“對了陛下,那位救了王安的人你也認識。”

楊廣皺眉沉思在腦海中尋找著自己熟悉的、能夠救、會救王安的人,下意識的他說道:“是盈安?”

宇文化及點頭:“不錯,是盈安,萬歲帝身邊最得力、最信任的常侍。”

楊廣卻表示疑惑,此時的他知道事情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當即坐在了一邊,像是和朋友嘮家常一樣聊著這些事情。

“這不可能。”

“當年父皇行事之後,並沒有清洗後宮,只是將一部分萬歲帝的死忠給殺死了而已。”

“後宮中有不少人還是當年萬歲帝時候的老人,盈安的人入了宮之後,怎麼可能備受欺凌?”

還沒等宇文化及說話,楊廣就反應了過來,他神色陰沉:“所以,所謂的備受欺凌是假的,是專門給朕看的是麼?”

他嘲笑的說道:“當年的萬歲帝也用這一招騙過當時的陳公,沒有想到這一招再起作用,竟然是騙了朕。”

宇文化及點頭:“不錯。”

“福安,你還不出來見一見這位陛下?”

一個人影從後殿中走出,他身姿修長,神色從容,整個人看起來顯得較為平靜。

他的身上穿著的不再是那常侍的蟒袍了,反而是一身寶藍色的長衫,頭上帶著銀色發冠,看起來就像是一位翩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