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之間,曾想起一個傳聞。”

王世充看了一眼董無咎:“那傳聞說,董氏與陳氏關係匪淺,所以想請董氏家主在中間做一個說客。”

“只是不知道無咎是否願意了。”

聽到這話,歐陽東也鬆了口氣,果然是如同董無咎所說,這王世充找他們前來,為的是當一個說客。

可.僅僅是這樣麼?

他總覺著有些不對。

董無咎則想的更多,他似乎明白了王世充話語裡面的深意,當即也不多說什麼,只是看向王世充說道:“我會詢問成濤賢侄,看看大軍如今抵達何處,又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夠抵達涼州。”

“但成濤賢侄是否回應,我卻不知道了。”

王世充聞言大喜,當即站了起來,端起酒杯:“只是詢問一句,便已經是大恩了。”

“王某在此多謝董兄!”

當這杯酒之後,宴會好似變成了尋常的宴會,靡靡之音繼續。

夜晚。

歐陽東左右睡不著,便站了起來,想著董無咎應該還未曾休息,來到他的院落中,敲響了董無咎的房門。

不過片刻的功夫,房門被開啟了,董無咎一身中衣站在那裡,面目上還有幾分猙獰的睏意,像是被活生生的從睡夢中喚醒。

“原來國之兄還未曾睡下。”

歐陽東驚喜的說道:“今日的事情,我總覺著有些不對,所以想來問一問國之兄。”

“國之兄還未曾睡下就好,我二人不如在這院落中行走正好說一說白日的事情?”

董無咎神色怪異的看了一眼歐陽東,倒也沒說什麼,只是說了句:“等我更衣。”

院落中,月光如水。

歐陽東皺著眉頭:“王世充果真是隻想讓你當個說客麼?可陳氏也不是會牽連的人,即便是大軍抵達應當也是隻問罪王世充罷了。”

“為何.?”

董無咎耐心的為歐陽東分析著:“其實他想要的,是陳氏大軍的訊息。”

“王世充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怎麼可能放下一切,然後等死?”

“他是想要試探一下,看看陳氏能否給他一個機會。”

“陳氏大軍攻伐他,不是因為他謀逆,而是因為他與西域蠻夷有所勾結——所以他今日特意強調自己是被欺騙的,強調那西域蠻夷的人已經被他殺了,重點是那一句“未曾釀成大禍”。”

“人已經死了,他是否是故意的誰也不知道,但左右來說人都已經死了,就任憑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董無咎嘆了口氣,看著天穹上明亮的月亮。

“我想,王世充大概是推測出來了陳氏此次的攻伐並非心甘情願吧。”

並非心甘情願?

歐陽東有些迷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世上還有人可以逼迫陳氏麼?”

董無咎點頭:“陳氏之所以征討王世充,其中一個原因便是因為在朝堂上陛下設計了陳氏,可這個設計用的也是“陽謀”,因為王世充真的與蠻夷勾結。”

“陳氏絕對不會看著蠻夷入侵中原——但陳氏出兵攻伐王世充,這意味著陳氏要給大隋收拾爛攤子。”

“你忘記了?陳氏一向不干涉中原漢人之間的內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