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屠刀之下,他們的鮮血一樣是紅色的。

初平二年,秋末冬初。

今歲的大雪較之往年來的更早一些,大雪紛飛落下,而梅園的梅花卻是綻放了。

潔白的雪花與赤色的梅花爭奇鬥豔的落在這院子,倒是以一種十分嬌俏的感覺了。

曹操端起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他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回頭看著還在雪中走著的陳朱樓以及劉備嘿嘿一笑:“你們兩個啊,就是疏於鍛鍊。”

“不過是走兩步的功夫,竟然已經開始累的喘息了。”

他搖著頭,方才入肚的酒已然化作一團火將他身體整個暖和了起來。

而此時的陳朱樓與劉備則是來到了這亭子中,兩人身上的大氅都未曾拿下去,亭子裡的爐子雖然還在燃燒著,但外界的溫度還是有些低了。

曹操倒是一身尋常著裝,他如今依舊擔任著當年先皇所建立的“西苑軍”中的“八校尉”之職,所以經常前去軍中。

身體倒是比劉備、陳朱樓這兩個人強得多。

周圍的雪花還是不斷的落下,曹操的神色變得有些關切起來,他看著身旁的陳朱樓問道:“我聽聞陳相病倒了?陳相身子骨可還好?”

“我那裡有一支從西域貢獻而來的千年血參,聽聞最是進補,等會我遣人送到安國王府上,也算是盡了我一點心意。”

劉備同樣是關切的說道:“若是需要什麼珍惜藥材,儘管與我說,陛下也同樣十分關切安國王的病情。”

他的臉上帶著滿滿的讚歎:“從前我未曾主政的時候,不曾明瞭安國王的許多政策,可如今主政之後方才明白,安國王的智慧有多麼的高遠啊。”

“若是沒有安國王,只怕大漢在十幾年前就分崩離析了吧?”

劉備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恭敬之色。

陳朱樓只是在爐子上烘烤著已經快要凍僵的手,等兩人將心中的話語和試探說完之後,才開口道:“父親無事。”

無事?

僅僅只是兩個字,便讓劉備以及曹操都十分驚訝。

他們偏頭看向陳朱樓,眼神中都帶著些許探究。

陳朱樓也沒有隱瞞,將自己要離開京都的事情直接說了出來,而後看著劉備以及曹操:“兩位若是想在這件事情中分一杯羹的話,那麼便提早動手。”

“陳氏沒有那麼的貪婪,不會將所有的戰利品全部吞掉。”

曹操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片刻後便笑了出來:“原來如此,只是沒有想到,安國王竟然如此能夠狠下心來啊。”

他搖頭輕嘆道:“那陳兄離開之後,陳氏何人頂替你的位置呢?”

陳朱樓也不隱瞞,略加思索後說道:“這一點父親倒是沒有說過,但我左右捉摸著,家中子弟能夠有這個身份、且能夠有這個本事的,應當是七哥了。”

七哥?

曹操好奇的問道:“七哥?”

“可是那位歷任漢中郡郡守、軍司馬、豫州牧、雍州牧、河南尹,與民間有才名,賢名,可和北海相孔融並稱的雙賢陳澤熙陳光德?”

是的,陳澤熙。

陳朱樓奉命前往天下游歷的時候,朝中自然是要有人兼顧著他職責的。

此時陳氏中有這個身份、資歷和能力的,也唯有在地方常年為官的陳澤熙了。

陳朱樓微微頷首,表示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