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四年秋。

當所有人都以為張澤案結束了的時候,當所有世家都已經覺著安國王或許會就此罷休,好好變他的法的時候,一出大戲上演了。

朝中有人彈劾十常侍,並且將之前所有的舊賬全都翻了出來。

彈劾的人叫做董卓。

陳朱樓就站在人群當中,他身為八校尉之一自然是有資格上朝的,但他並未曾說話,只是在暗中默默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自光和四年夏,天子認回了劉備之後,陳朱樓就像是看出了一些什麼、也好像是在準備一些什麼一樣,每日上朝的時候都不做言語,即便是問到他,他也不怎麼說話。

陳成己倒是一如既往的該如何處理朝政,便如何處理朝政。

只是幾個月的時間,百姓的生活環境也就好了一些。

畢竟想要魚肉鄉里的人,一定在上面是有靠山的,安國王方才來坐鎮京都,方才主政,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試探。

因為他們都知道,試探就是一個字。

死。

誰都不願意做這一隻出頭的鳥、也不願意做這個被殺的“雞”。

而今日董卓站出來彈劾十常侍的時候,所有人、包括袁逢、袁基二人都猛的抬起頭,他們看著站在大殿中央的那個身影,滿臉困惑。

這是什麼意思?

就像是朝著平靜的湖面中扔進去了一塊石子一樣,這湖面上瞬間盪漾起來道道波紋。

剎那之間,人聲鼎沸。

天子坐在高臺之上,垂眸看向坐在下手的陳成己。

此時的陳成己像是一個老人一樣,閉著眼睛,好似已經安眠,進入夢鄉。

劉宏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暴虐。

他對陳成己起了殺機。

但這殺機轉瞬間就消失了,因為他不敢,也不能。

他緩聲問道:“諸位如何看?”

臺下的眾多大臣好似早已經打好了商量,一部分御史在世家子弟以及十常侍黨羽開口之前便說話了。

這次出來的人更令人驚訝。

大將軍,何進。

一個自從安國王陳成己進京之後,就變得十分沒有存在感的人。

這樣的人開口自然是動如雷震。

“啟稟陛下,臣以為若真如董將軍所說,十常侍罪孽深重,多次觸犯律法,決計不能夠輕饒。”

“而董將軍所說之事,其中有西涼軍務中所含,不知董將軍可有實證?”

董卓抬起頭,蠻橫的臉上卻帶著悽苦之色,而後從懷中拿出諸多早已經準備好了的證據,攤在地上,供眾人傳閱。

“此乃罪證。”

眾人傳閱之後,即便是以袁逢這種老謀深算的世家之主也有些於心不忍起來。

西涼的確苦。

而十常侍所做的事情還不止這些。

劉宏卻已經沒有心思聽了,他只是淡淡的看向坐在那裡的陳成己。

十常侍中的許多人已經暗中向他遞交了投降書,真正的成為了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