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與朝廷之間的爭鬥,已經持續了近百年。

自穆宗皇帝后這種爭鬥幾乎全部浮於表面,朝廷官員、世家子弟、甚至是百姓們都能夠看到這種爭鬥。

但一來百姓們並不在意這些事情,二來他們覺著自己在意了也沒有太大的用處,於是也就不再去在意了。

洛陽城是大虞的國都,也是大虞境內如今僅次於官渡城的恢弘城池。

一個城市的發展總是這樣的,當他身為一個王朝國都的時候,他的發展就會十分迅速——同理,當他不再是一個王朝國都的時候,他的發展就會迅速降低,乃至於衰落。

洛陽和長安便是這樣的一個典型例子。

長安城是大漢的國都而不是大虞的國都,所以如今的長安城在洛陽城面前壓根不夠看的。

而唯一能夠逃脫這種“理念迴圈”的便是“官渡城”了。

王獻之坐在馬車中,身形隨著車馬的搖晃而搖晃著,但他整個人都側著身子,看著外面的風景。

他不禁感慨的說道:“從前總是聽說官渡城的恢弘龐大,而如今一看方才知道名不虛傳,甚至傳聞中的官渡城還未曾有真正的官渡城三分繁華啊。”

馬車中,謝玄同樣是如王獻之一樣這般往外面看著。

只是他沒有說話,反而是一臉無奈的看著王獻之。

他是奉詔書入京都的,但王獻之卻並不是這樣,王獻之是在半路應要坐著陳瀟馬車前來京城的。

謝玄知道王氏不會這麼善罷甘休,但他卻沒有想到王氏會用這樣的手段“蹭上來”。

他偏過頭,看著陳瀟開口問道:“遙遊兄這一次回官渡,可要祭拜陳氏的祠堂?”

“不知我可否有這個資格前去祭拜陳氏先祖?”

謝玄的眼睛中帶著激動和驚喜,除此之外就是忐忑了。

事實上謝玄將陳氏如今的家主、也就是陳瀟的父親視為自己的“偶像”,他對陳安幾乎是一種“崇敬”的心態。

當然了,來到陳氏之後,他也同樣很想前往陳氏的祠堂一趟。

畢竟那裡供奉著的是許多歷史上留名的人物。

陳氏那位初代的安國王、以及陳氏五君子——即陳氏的第二代。

陳瀟閉著眼睛坐在馬車裡,他感覺自己的腦子要被馬車晃盪的暈起來了,於是只能儘量保持一種“閉目養神”的狀態,來讓自己稍微清醒一點,不至於直接在馬車中睡過去、亦或者直接嘔吐出來。

聽到謝玄的問話,陳瀟沒有什麼反應,只是隨意的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陳氏的祠堂並不是什麼龍潭虎穴,也並不會不允許其他人的進入。

謝玄想要進去祭拜也不過是小事罷了。

隨著陳瀟離開江南,江南所發生的事情也全都擺在了檯面上,讓天下人都知道了。

而也正是這個時候人們的目光才徹底看向了“嶺南”,從而看到了嶺南夜氏的覆滅。

一個諾大的世家、一個可以說稱得上是“嶺南王”的世界便這樣輕鬆而又淡漠的被抹去了所有的痕跡,而負責這件事情的正是陳氏的“陳郊周”。

不是所有的秘密都會被嚴格保守,比如陳郊周的兒子曾經被夜氏的人指揮陷害過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當然是嚴重的,但一些人似乎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藉口和理由一樣,他們開始指責陳氏,指責陳氏為了一己私慾便覆滅了一個大世家。

傳播這個訊息的人目的很簡單。

現在的陳氏名聲太好了,所以他們要將陳氏的名聲毀掉一些,只有陳氏的名聲被毀掉了,他們才有機會去“對抗”陳氏。

而針對這件事情,陳氏幾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