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可能看一看那手札?”

陳無實沒有絲毫猶豫:“當然可以,那手札如今在官渡陳氏的拙身樓中,臣回頭就去信件一封,令老家的人將這書籍送到宮中,以請陛下觀看。”

他略微停頓了一下後說道:“只是,這手札乃是當年先祖親手所繪寫之物,一直供奉在拙身樓中,陛下若是對其有興趣,可以令人謄抄,這原本的話.”

劉徹擺了擺手:“朕看一看,令人謄抄一遍就給你們送回去。”

他剛才度過了一場大劫,現在倒是有心思跟陳無實開玩笑了:“你們陳氏拙身樓中的藏書,只怕是比朕這皇宮中的藏書還要多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陳無實從容道:“這都是歷年來的積累罷了,陳氏的積累,怎麼會比皇室還要多麼?”

劉徹搖頭,但也沒有否定陳無實的答案,只是笑眯眯的說道:“這術法可是會有什麼殘餘?朕日後可是還會遇到這種情況?”

陳無實搖頭。

“陛下,這術法既然已經被勘破了,自然是不會有什麼殘留的。”

話說到這裡,劉徹的心才算是放下去了一大半。

大殿外腳步聲匆匆響起,劉據終於到了,他的臉頰上帶著緊張的神色,整個人像是一個擔憂父親的孩子。

“父皇——父皇——”

劉據走到大殿內,因為過於急切還被絆了一跤:“父皇,兒臣方才聽說此事,您沒事吧?”

他惡狠狠的看向那地上的無頭屍體,以及那顆大好的頭顱:“此等賊子,就這般殺了他,倒是算便宜他了。”

劉據吐了口氣,臉上帶著憤恨的神色。

“便應當將其五馬分屍!”

劉徹看著劉據的神情,見到其眼睛中無法偽裝的擔憂,這才是將剩下的一部分心再次放下了一些。

當他睜開眼看見陳無實在殺人的時候,他其實第一反應是陳無實要謀逆,要為太子鋪路,第二反應便是太子是否知道這件事情?

而等到他將記憶思緒整理好了之後,他可以確定陳無實不是造反,也不是謀逆。

那麼太子對於此事是否知情?

若太子對此知情的話,那麼這件事情是不是太子一手策劃的,目的便是為了提前登上皇位?

太子依舊年輕,而劉徹的身體則是日漸衰老,這對於皇帝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訊息,對於劉據來說也不是一個好訊息。

但總的來說兩個人在此之前都能夠剋制住自己內心的想法,而不會有過多的心思。

此時的劉徹拉著劉據的手,笑意盈盈的在說著什麼,而陳無實、衛青等人也都是坐在那裡靜靜的聽天子扯皮。

所有人都沒有看躺在地上的那具屍體一眼。

而等到太子以及陳無實、衛青等人都離去了之後,天子才幽幽的吐了口氣,而後低聲道:“丟到亂葬崗去餵狗。”

他閉上眼睛:“傳召江充。”

太初十一年,宮內發生了一件大事,縱然所有人都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

天子在太初十一年回來之後,第一次露面,然則這一次的露面卻是帶來了無邊無際的血腥殺意。

在天子的授意之下,眾多朝臣得知了苗疆巫蠱之人企圖用巫蠱之術控制皇帝的事情,這個訊息更是引爆了所有人的怒火,在所有人的憤怒中,天子詔令。

伐苗疆!

這是自當年衛青、霍去病、陳去虜三人大破匈奴,將匈奴徹底趕走之後,朝廷再一次動用武力。

而封地在苗疆附近的諸侯王也紛紛上書,表明自己願意隨朝廷大軍出征,一應事物全都是由他們幾個封國湊齊,以此來表明自己和那位試圖操控皇帝的苗疆少年沒有任何關係。

天子顯然是明白這幾位的心思,所以對他們孝敬的東西表示很滿意,並且下詔安撫諸王。

太初十二年,僅僅只是半年的時間,軍隊剛從這邊出發抵達苗疆,不足半個月就已經將這裡全部拿下,畢竟冠軍侯親自出手,誰能擋得住?

別說是這小小的苗疆了,就算是那匈奴不也是敗在三人手中?

而從這裡收繳的書籍等物也都是送到了皇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