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大可以放心。”

聽到陳闢的話,劉徹愣了一下,緊接著說道:“原來如此,朕倒不知道,原來先生還有這等才能。”

他笑著說道:“既然是先生繪製的,那麼便不需要朕說什麼了,先生一定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陳闢點頭:“所以方才我便說了,陛下可以放心,除卻臣知道這件事情之外,沒有旁的人知曉。”

“此事不會出現任何的差錯。”

劉徹垂著眼眸:“先生為朕介紹一下這一次先生帶回來的東西吧,方才內侍所說的稀裡糊塗的,朕也沒有怎麼聽的明白。”

陳闢見劉徹轉移了話題,心裡明白,這件事情便是真的過去了。

當即開口為劉徹介紹著這其中幾件較為重要的東西。

“陛下,此次臣帶回來的種子當中,香料的種子最為珍貴,臣還發現了一件事情,在西域,這些價值千金的香料似乎有其他的作用。”

他臉頰上帶著笑容,與劉徹交談著,像是完全不知道方才劉徹想做什麼一樣。

“在西域的一些地方,香料的產量非常多,他們已經不將其當做是十分“珍貴”的事物了,所以在他們那裡,香料其實就是另外的一種“調料”。”

調料?

劉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荒唐的神色。

在大漢價值千金的香料,被當成是薰染衣物、尊貴象徵的香料,在西域的某些國家竟然被當做是調料?

這讓大漢天子劉徹覺著荒唐的同時,又有些憤怒。

因為香料在大漢的確是價值千金。

為什麼價值千金?

因為西域進貢來的時候,便是說此物價值千金,作用也只是“香料”。

他的眸子中閃爍著怒火但並未傾瀉而出:“陳卿繼續說。”

陳闢簡單的為天子介紹了一下常用的幾種“香料”在食物中的作用,也著重的強調了這些香料在大漢是可以“批次種植”的這件事情。

他看著天子說道:“而且,西域會不僅僅提供一批種子,等到日後商路開啟之後,會以正常的價格為我大漢提供香料以及香料的種子。”

陳闢的聲音中帶著滿足的說道:“陛下,日後我大漢,再也不會缺乏香料了。”

劉徹並不開心,因為香料是他這個天子可以證明自己比其他人更加尊貴的“證據”,如今大漢再也不缺乏香料,就意味著這個事情不再能夠證明他天子身份的尊貴。

但這一抹情緒只是轉瞬即逝。

他看著陳闢說道:“陳先生,依照之前內侍傳話所說,您覺著這其中最重要的是另外的兩樣東西?”

劉徹頗為好奇的問道:“棉花、甘蔗又是何物?”

“為何先生覺著,他們比之香料更加重要?”

陳闢的聲音不變:“陛下,棉花此物並不是西域諸國的東西,而是自更加遙遠的“天竺”所傳到西域的,臣也是偶然發現了此物,在先祖的筆記中,對此物有所記載。”

“這是一種保暖之物,棉花所結的果實如同“花朵”一樣柔軟,但是將其縫製在布匹、絹帛之中,便可以起到保暖的作用。”

“絹帛雖可保暖,但太過於珍貴,棉花此物若能廣泛種植,較之絲綢、絹帛等物,更適合天下黔首所用。”

陳闢知道香料的廣泛推廣會讓天子不開心,所以他選擇了另外一個東西。

“自此之後,可以推廣棉花以令天下黔首所用,而更加珍貴的絲綢、絹帛則是可以命令只允許皇室所用,次一等的絹帛則可以讓一些豪貴所用。”

“如此一來,也可以區分陛下、權貴豪門、天下黔首了。”

聽著陳闢的話語,劉徹的眼睛中閃過一抹玩味,他似笑非笑的看著陳闢說道:“先生啊先生,在你的心裡,天下黔首的分量還是更重一些。”

陳闢抬起頭,他直視著劉徹的目光。

他心裡清楚在這個時候,自己不能夠有絲毫的退縮,於是他與劉徹目光對視而不落下風,聲音更輕柔,但卻更加有力。

陳闢平靜的回答道:“是的。”

不僅如此,他還更進一步的說道:“不僅是在臣的心裡,在陳氏所有子弟的心裡,天下黔首的分量永遠都是最重要的,他們超越了一切。”

劉徹神色較為冷了些,他看著陳闢問道:“比陳氏自身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