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嘆一聲:“好了,我並無此意。”

“你也不需要做什麼謀圖社稷神器的事情。”

陳秋轉過頭,看著遠處的虛空,彷彿在那裡能夠看到無數的山巒一樣:“此次讓伱入長安,只是為了抵禦匈奴,這畢竟是你所願。”

他閉上眼睛:“其他的事情,有其他的人做,就輪不到你了。”

陳去虜嘿嘿一笑,這才鬆了口氣。

“雖然我還是不懂大哥在說什麼,但大哥都這麼說了,那我就聽大哥的話。”

等到陳去虜走了之後,陳秋才是坐在這蒲團之上幽幽的嘆了口氣。

事實上,方才陳去虜所說的便是他所想要做的,只是最後見著陳去虜實在不願,他最後還是將心中的殺氣收斂了起來。

當然,陳去虜的話的確是產生了一點作用,最重要的還是他腰間的玉佩,在他有那些暴戾念想的時候,一股股的清涼從玉佩上傳出,讓他的腦子清醒了一些。

陳氏中人,終究是以黔首為重。

太尉府

周亞夫昏昏欲睡,他幾乎不怎麼處理公務。

身側的諸多小吏自然而然的會幫他解決,然後將批覆好的文書放到周亞夫面前,等待周亞夫查閱,大部分的情況下週亞夫只需要籤個字就行了。

等到衛青來到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太尉府的如此情形,當即也是扶額嘆氣。

“末將,參見大將軍。”

周亞夫聽到腳步聲後,只是微微的抬起眼皮子:“起來吧。”

他指了指不遠處:“你為徵北將軍兼軍司馬,便坐在那吧,若有事情,找老夫就是了。”

“無事莫要煩我。”

周亞夫並不想理會“關係戶”衛青,皇帝塞進來的人,處理好了也就行了,該幹什麼幹什麼。

跟自己沒有多大的關係。

至於當值的時候睡覺?

天子真的不知道他周亞夫天天偷懶?只是周亞夫偷懶,對天子來說是個好事。

未央宮中

劉徹看著走進來的陳去虜,臉上帶著幾分真切的笑意。

“去虜,你可算是來了。”

“坐坐坐。”

天子的年歲與陳去虜相差無幾,以前劉徹尚且是一個普通皇子的時候,就經常與陳去虜有信件往來,如今他成了皇帝,自然也不會自持身份。

當然,更重要的是劉徹知道,陳去虜在軍事上也頗有才華。

這樣的一個人,自然是要拉攏的。

若將來衛青不能成為太尉、大司馬,那麼便讓陳去虜頂上去。

雖然劉徹對陳氏的信任不如對衛青吧,但總是比周亞夫要好許多的。

畢竟權力是交給陳氏讓人放心,還是交給周亞夫讓人放心?

若是有人開口詢問劉徹這個問題,劉徹會毫不猶豫的回答陳氏。

因為陳氏“不爭”。

黃沙大漠滾滾,煙塵氣充盈在這其中。

一輪大日高高的懸掛在半空上,像是巨大的火球照耀一切。

明月之下,一隊車馬慢悠悠的走著。

按了按額頭後,陳闢掀開了馬車的簾子,看向遠處的若隱若現的城樓。

“邊關,終於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