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場戰役,幾乎是將梁國給打碎了!”

“兒子有一句怨言麼?”

梁王抬起頭,說到這裡,他的確是有些傷心了。

真正的傷心不是大吵大鬧!真正的傷心是真的心寒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承認自己有別的心思,想要成為皇太弟,可這也不至於讓自己的哥哥對自己產生殺心吧?他不要這個皇太弟位置了還不行麼?

聽著梁王的哭訴,竇太后的神色更加複雜了。

這的確是一筆糊塗賬,其中不僅僅是有當朝天子的,還有她這個太后以及已經故去的先皇的.

她只能夠盡心盡力的安撫著梁王,之後看向身旁的宮女:“將天子喚來。”

等到那侍女離開了之後,竇太后才是看向梁王:“伱若是真的沒有做皇太弟的心思了,老身便是替你問問天子,到底什麼時候放你回去!”

“我大漢的天子,豈能夠同室操戈?”

梁王這才是安心下來,他心裡想著之前儒家的那位給他寄的信件,嘴上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說道:“兒子是真的對皇太弟沒有什麼想法了。”

他低著頭,謙和的說道:“兒子知道自己無能,若是大漢教到了我的手中,只怕父親多年的心血、高皇帝的心血都要被我敗壞了。”

“如今,兒子只想迴歸封國”

這話說的有幾分血淚,只有梁王自己心裡清楚。

幾乎是將梁國打碎的那場戰爭已經過去,天下諸侯中沒有人可以抵擋自己的兄長了,此時劉啟將他扣押在長安城中,任誰都能夠看出其中的不對勁兒來。

他只是蠢笨,又不是真的沒腦子。

片刻後,匆匆的腳步聲響起,而後天子出現在了這大殿之內。

他未曾等到太后與梁王開口說話,便急匆匆而又憤怒的說道:“武弟!到底是誰在你的面前胡言亂語?朕這就殺了他!”

劉啟的眼睛中充斥著憤怒,他用幾乎是沙啞的說不出話的聲音嘶吼著:“朕當年既然已經承諾過武弟會立他為皇太弟,朕便一定會做到這件事情!”

“天子一言,如同九鼎!怎麼可以輕易的收回?”

“若是被天下人知道了,豈不是要笑話我萬年之久?”

他急匆匆的走到了劉武的身邊,直接拉起劉武的雙手,每一種帶著真誠的說道:“武弟,你一定要相信朕啊!朕怎麼可能做出背信棄義之事?”

“你便安心的在長安城中住著嗎,朕正在說服陳氏的那兩個倔驢。”

劉啟的眼睛中也是帶著無奈之色,將自己遇到的“阻力”一一說了出來:“安國王雖然同意了朕立皇太弟的說法,但陳相卻並不同意。”

他無奈的搖頭:“他甚至拿出了當年高皇帝與父皇即位的時候,所立下的“皇太弟”詔書拿了出來,一條條的對照,以此來告知朕,武弟不能夠為皇太弟的理由。”

說到這裡,劉啟的眼睛中帶著不滿。

“這是劉氏的天下!不是他陳氏的天下!我劉氏誰當皇帝,哪裡輪得到他陳氏說了算?”

劉啟再次迴歸頭,看著劉武的雙眼說道:“你放心就是了!”

“朕說的話,一定能夠做到!”

梁王臉上一副被感動了的神色,但其實心裡卻是再次嘆了口氣,若是說之前他感覺天子還沒有殺他的意思,那麼今日劉啟的這一番表演,證實了那人書信中所說的一切!

天子就是想要將他留在長安城中,繼而殺了他!

他忍耐著內心的憤怒,臉上帶著悲苦的神色:“陛下願意履行諾言,這是陛下重諾,可臣弟卻的確是沒有這個能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