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恆泰六年(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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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秋有些無奈,他收起手中的書卷,輕聲說道:“無外乎是讓我們入長安城罷了。”
他微微搖頭:“拓叔祖這幾年越發的催促了,你我只怕是逃不過這政治泥潭啊。”
陳闢倒是沒說什麼:“這倒是小事了,你我身為陳氏弟子,腹中又有諸多才學,自然是要為家族盡一份力的。”
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埃,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只是如今的天下局勢麼,拓叔祖召我們儘速入長安,怕是為了和晁先生爭一爭削藩之事吧?”
陳秋眼眸中帶著笑:“應當是如此。”
“畢竟晁先生雖然是陳氏一脈,並且是當初父親的弟子,但卻性格剛硬,一直和拓叔祖的性格不是很合,這一次他們兩個應當是有了不可化解的爭端吧?”
陳闢嘆了口氣:“其實我並不想踏入這泥潭當中。”
“兄長你倒是還好,心思沉穩,適合朝堂沉浮,可是我卻只想要前去西域看一看,看看那大漠孤煙,看看那裡是否真的有先祖所猜測的“新奇之物”將其帶回來。”
陳秋看著陳闢,眼神中帶著祥和:“屆時,看看陛下怎麼說吧。”
“或許你真的能夠得償所願,也說不定呢?”
恆泰六年,春。
天下回暖,在長安城中的陳拓接到了一封來自官渡的信件。
陳闢、陳秋兩兄弟回信,他們會在冬天結束的時候就動身前來長安城,希望他不要再催促了。
陳拓看著這信件的內容無奈的扶額一笑,這兩個小子,怎麼都這個歲數了,還是這麼喜歡打趣人?
他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看著窗前的明月微微嘆氣一聲。
“時光匆匆啊。”
恆泰六年。
夏日的雨水總是充足的,天幕之下無數的雨滴絲絲綿綿的連成了一個整體,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天公作美,要將塵埃洗盡一樣。
一輛馬車從遠處滾滾而來,將地上的塵土碾壓做碎。
兩個青年坐在馬車上臉上的神色帶著些許疲憊,遠處的長安城依舊那麼壯麗雄偉,只是陳闢和陳秋和當初第一次來到長安城的時候不一樣了。
那個時候他們年僅兩三歲,只是兩個不懂事的孩童,而如今他們已經長大成人,陳秋更是成為了陳氏當代的“家主”。
原本這家主的位置是應當陳闢陳秋兩人競爭的,但這個差事在陳闢看來並不是什麼好差事,所以直接喊了陳秋一句“兄長”,並且強行詭辯,說自己當年出生的時候,曾經見到了陳秋一眼,所以應當是陳秋先行出世。
這個理由在被反駁了之後,陳闢再次說自己在母親腹中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身旁有一個孩童,這孩童的年歲比自己稍長,比自己更先出現。
這一次沒有人可以反駁他了。
因為腹中的事情,誰人能夠知道?
所以陳秋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陳氏的嫡長子”,進而成為了“家主”。
這些時日陳闢一直喚陳秋為“兄長”也是這個原因,他實在是不願意讓家中的那些人抓住了話頭,不就是一個家主的位置麼?他是真的不想當。
對於陳闢這種生性自由的人來說,家主的身份不僅不是“好處”,反而是枷鎖。
長長的嘆了口氣之後,陳闢伸了個懶腰:“兄長,等會肯定有一大堆人來找你,拓叔祖肯定也在。”
他搖著頭說道:“屆時你便說我在路上睏乏生了一場大病,所以不能見客哈。”
陳秋無語的看著陳闢,這個理由和藉口陳闢用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在官渡老家已經沒有人相信了,如今到了長安城竟然故技重施。
不過這一次恐怕會有不少人相信吧.
陳秋一邊想著這個事情,一邊無奈嘆氣,但心裡竟然沒有一丁點拒絕的意思。
自從陳闢開始叫他兄長之後,他就彷彿真的成了陳闢的兄長,操心的要命。
事實上,陳秋是知道的。
當日先出來的,應當是“陳闢”,也就是說,陳闢才是他的兄長,只是這件事情除卻他母親以及當日接生的一個婆子之外,再無人知曉,那婆子十幾年前已經離世,他母親自然也會幫他們保密。
車馬外傳來一陣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