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留在長安城的陳氏之人就只剩下了一個。

陳拓。

陳拓抖了抖手上的灰塵,站了起來,負手看向遠方:“三日之內,劉啟定然會與我偶遇。”

他的心中不由得浮現出來一抹頑趣之意:“若是我故意不出來呢?”

“劉啟會用怎麼樣的辦法巧遇我?”

這讓陳拓十分好奇,但如今的局勢他還是沒有真的這般做。

他轉過身子,望著那恢弘豔麗的長安城,臉頰上帶著無奈的笑容:“如今朝堂上的局勢也過於複雜了,只是天子初登基,第一件事情便是針對商人稅收.恐怕馬上就要觸及到那些人的痛處了。”

天子對於商人的改革,難道僅僅是對於商人的改革麼?

並不是這樣。

這幾乎是涉及到了“稅收”這一個龐然大物。

在這個龐然大物之下,無數的大臣們仰著頭等著“飲其中血”,而獲得利益豐厚自己。

關於“賦稅寺卿”,以及賦稅寺少卿這三個位置的爭奪,恐怕過幾日便會爆發吧?

而陳拓這一次的目標,便是賦稅寺卿,至少是賦稅寺少卿!

唯有掌控這個位置,他才能夠真正的踏入朝堂之中!

前面已經說過了,陳拓與其他的陳氏子弟都不同,他對於法的研究其實不如他對於“商”以及“財”的研究。

他人都說這是小道,尤其是在如今重農抑商的情況之下,眾多讀書人談論商道都覺著羞愧,以研究此道為恥,可陳拓卻恰恰相反。

又道言:民為邦本,本固邦寧。

而管子則有道為“通貨積財,富國強兵”。

對於管子之行,即便是儒家的孔丘孔仲尼也曾經說過:“桓公九合諸侯,不以兵車,管仲之力也!”

有這些先賢之言佐證,即便是當今孔家孔少青當面,陳拓也能夠嗤笑一聲,詢問他是否要推翻自家先祖之言!

當然了——

更重要的是,陳拓本就喜歡此道,財富如水,恍然流通,而活天下。

他身為陳氏子弟,為何一定要撲在當年先祖所著作的“法經”之上,研究法、論法,再從司寇的位置繼而走到丞相之位?

問心無愧就好!

賦稅寺卿亦或者賦稅寺少卿的位置,陳拓勢在必得。

“便看過幾日,那位皇長子準備如何巧遇我了。”

府中

陳彼看著絹帛之上所記載的內容,眼前浮現出無可奈何之色。

這一代陳氏的弟子中,十分出色的也只有陳拓、陳闢、陳秋、陳樊、陳敦五個人。

陳闢、陳秋兩人年歲尚且還小,如今只有十來歲的樣子。

能夠頂上去的也就只有陳拓、陳樊、陳敦三個人了,而三個人當中,陳樊沉醉於山水之中,前月來信說自己已經到了黃山之巔,在黃山之巔發現了一座類似於蓮華的山峰。

攀登山峰之後,心有所感,留下蓮花賦一篇。

他還說自己要整理天下景色、地質而成書“遊記”,日後每個月只會來一封信,若是哪一個月沒有信件從不知何地的地方寄過來,便讓陳氏的人等一等。

若是連續半年都未曾有書信寄出,便按照最開始失去書信的那一個月為他陳樊的祭日。

縱情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