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嚐一嘗,這是陛下令羹夫賜下的點心,好似是陳氏珍藏的方子。”

劉恆坐在薄姬面前嘿嘿一笑,拿起盤子中的點心一邊吃,一邊與自己的母親分享著今日的所見所聞,包括陳彼今日教授的東西。

薄姬伸出手,摸了摸劉恆的發頂:“恆兒,你我母子不求什麼大富大貴,只求平安就好。”

她嘆了口氣:“那個位置實在是太危險了。”

“不是你我能夠圖謀的。”

“無論是得到陛下喜愛的劉如意也好,還是嫡長子劉盈也罷,他們的背後都站著一個我們母子招惹不起的人。”

薄姬的神色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悲哀。

“這便是深宮之中的悲哀。”

“恆兒,你會怨恨母親麼?”

劉恆抬起頭,他看著自己的母親,輕笑一聲:“母親,您說什麼呢?兒子怎麼會怨恨您呢?”

他只是握著薄姬的手:“兒子一生所求,也不過是平安罷了。”

劉恆的口中這麼說著,但心中卻是有些幽幽的嘆氣。

他的心中有些許的莫名悲慼之色。

劉恆的性格生來便是帶著些許仁和的,他自己當然沒有圖謀那個位置的想法,但是他有時候會想要為天下的黔首爭一爭。

在他的心中,他隱約的覺著,無論是劉盈登基還是劉如意登基,只怕對天下黔首都不是一件好事。

但此時的劉恆心中那一抹綠芽還沒有成長,比不上他心中對於自己母親的情感,所以他依舊想要默默地待著,依照他母親所說的那樣,等到劉邦對他們母子二人失去了興趣,之後帶著自己的母親離開這裡,去往自己的封國。

這便是劉恆全部的想法。

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遠了,太遠了。

輕嘆一聲。

這母子二人坐在深宮中,互相為對方的依賴。

長樂宮中

臺下的繡衣使者正在彙報著他們所掌握的情況,而坐在書案之後的劉邦眼睛中則是閃過一抹趣味之色。

“哦?”

“他們果真這麼說?”

繡衣使者微微點頭。

劉邦這才是輕笑一聲:“薄姬和恆兒啊,就是太過於小心了。”

他看著身旁的人問道:“你覺著,恆兒是否有才能?只是如同昔日的楚王一樣韜光養晦?亦或者是真的想要隱藏自己的才能?”

“世上真的有人能夠對朕身下的這個位置沒有興趣麼?”

劉邦不相信,所以他想要試一試。

於是,他輕飄飄的說道:“傳朕旨意,代王課業優異,得少師誇讚,故而賜絹三匹,百金;薄姬教子有方,賜東海珠一斛。”

劉邦對於劉恆以及薄姬的賞賜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皇宮,無論是一直關注著國子監的呂雉還是戚姬夫人,亦或者趙姬夫人,都在暗中露出了一抹狠辣的神色。

他們同時湧現出來了一個想法。

倒是把這位給忘了!

呂雉這一次倒是沒有十分憤怒,她只是冷笑一聲,之後隨口吩咐了幾句。

然而就是這隨口吩咐的幾句,就已經足夠在宮中勢單力薄,且母家沒有什麼勢力的薄姬受的了。

更何況,這樣的“隨口吩咐”還不只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