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關於陳氏的勢力全都站直了身軀,他們的領袖再次迴歸了朝堂,他們再次有了主心骨。

說來也奇怪,陳氏的勢力、咸陽學宮的勢力已經傳續了好幾代,更新換代了很多次,但是他們依舊站在陳氏的身後,跟隨著陳氏的腳步。

當年的“攻陳之盟”幾乎已經分崩離析,因為他們長久沒有一個“領頭之人”。

可陳氏卻不一樣,哪怕有數年朝堂上都沒有陳氏中人,他們也依舊堅定的站在陳氏的身後,這是陳氏最強大的一股力量,沒有人能夠打破。

哪怕改天換日也依舊是這樣。

這就是“門生故吏”與“關係網”的運用,這就是陳慎、陳昭、陳肅三個人一直從事“教育”行業所獲得的“報酬”。

無需等到日後,近百年的時間內,陳氏早已經是門生遍地。

嬴政看著臺下的風雨湧動,臉上的神色中帶著些許的笑意,只是這笑容並沒有抵達眼底。

他清楚的知道陳氏對於朝堂的掌控,相較於陳正歸來的時候,這些隱藏在暗中的陳氏勢力變得更加的“委婉”與“難以捉摸”了,他們更加低調了。

這些人在昨日陳居回來的時候並沒有第一時間去見陳居,今日朝會散去的時候他們也依舊不會去。

原因很簡單,他們不想陳居重蹈當年陳正的舊轍。

始皇帝十一年冬,陳氏第六代嫡長子陳居,一個註定要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人物,從官渡老家出發,抵達了咸陽城。

並且被始皇帝重用。

始皇帝十一年冬的冬日,大雪紛飛的日子。

始皇帝同意了馮氏馮去疾的辭官請求,令陳氏第六代嫡長陳居為右相。

當然,這並沒有影響到左相李斯的地位。

因為這位“右相”如今才只有十六歲,尚未加冠,一個弱冠少年即便是才華再怎麼盛也不會影響到李斯這個正直壯年之人的地位。

更何況,這位陳相十分的“謙遜”,與之前大包大攬的“陳正”不同,陳居許多事情並不會獨自決斷,哪怕是送到他這裡需要他“獨自決斷”的事情,他也會和左相李斯商議。

所以就在這個冬日,陳居這個新任的少年丞相很快的就融入了這朝堂之中。

章臺宮

嬴政站在章臺宮牆壁上懸掛著的堪輿圖,臉上的神色更加陰翳,他的身邊站著夏無且,夏無且的年紀已經很大了,但因為身為醫者的緣故,他對自己身體照料的還算很不錯。

他和嬴政比起來,或許他的身體反而會更好一些。

“你便直接說吧。”

嬴政閉上了眼睛,雖然在這個歷史版本中夏無且沒有救嬴政的性命,但夏無且精湛的醫術同樣得到了嬴政的信任。

他與夏無且之間這麼多年,與其說是君臣,不如說更像是朋友多一些。

夏無且低著頭聲音中帶著些含糊的沉吟,他其實不太敢說實話,但在嬴政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中,只能夠說道:“啟稟陛下,您自幼服用“金丹”,那些許金丹中似乎有什麼“氣”,讓您的身體越來越差。”

“這些年臣雖然用藥物暫時壓制著那些東西,但是近些年來效果卻越來越差了。”

他吞吞吐吐地說道:“臣或許還能夠最後壓制他們四年的時間,之後恐怕是真的要看上蒼之命數了。”

“臣無能為力。”

一句無能為力讓嬴政苦笑一聲,他看著身旁已經跪伏在地上的夏無且,臉上的神色更加清冷:“行了,朕不怪罪你。”

“起來吧。”

他上前撫摸著面前的堪輿圖,臉上的神色更加茫然。

難道真的是上蒼不庇佑秦國麼?

為何呢?

為何就在他計劃最關鍵的時候,一個個的意外都出現了呢?

先是在計劃最重要的階段開始的時候,陳正的父親陳肅去世,大秦損失了一位安國君的同時,也失去了陳正。

沒有了陳肅,陳正就必須是回到官渡。

因為官渡才是陳氏的大本營,陳氏絕對不會允許那裡出現什麼錯漏的,這個時候即便他強行讓陳正留在咸陽城,也不過是留得住人留不住心罷了。

他苦苦自己支撐了幾年後,終於熬到了陳居長大,能夠入朝為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