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三:青州刺史部 第一九章:四字……烏巢酒徒(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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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瓊被他一說,臉上一紅,連忙道:“這個……這個……”
旁邊田楷聽來,嘿嘿一笑:“既然你早將玄德得罪了,卻還有臉來勸他,簡直不自量力!”就要喝令,劉備又道:“然而,既然我與將軍你確實曾有一面,又被將軍你今日提起,確實不能否認。今日將軍有難,既然來求我,我若是拒將軍於千里之外,只怕將來外人說道。好吧,我這便向田將軍求求情,免你一死……”
田楷一愣,連忙道:“玄德你這是……”
沒等田楷繼續說下去,淳于瓊已是連連叩謝:“謝玄德公厚恩,謝玄德公厚恩,某感激不盡……”只他好像是謝早了,劉備隨即又道:“雖然死罪可饒,活罪難免!”隨即向田楷一拱手:“請賜四字於淳于瓊後背,並削其耳鼻,放他一命,驅回平原去。”
“啊?”淳于瓊渾身一震,一道寒意自腳底升起。背上刺字倒是小事,然而耳鼻乃人之面目,拿出去見人的,若是讓人毀去,不能見人,比之死又有什麼區別?他駭然的連忙告饒。田楷聽劉備一說,先是一愣,暗道:“這個劉玄德果然毒辣!”面上笑道:“既然玄德你都這麼說了,那便這麼辦了吧,來人!”左右應諾,立即有人上前來,拔出刀來,看了淳于瓊一眼。淳于瓊渾身立即如觸電,抖動不已,告饒不歇,額頭上汗珠滾滾。持刀那人打量了淳于瓊兩眼,執起他一隻耳朵,削之。再一隻,削之。
“啊!”“啊!”淳于瓊是慘叫不絕,奈何手腳被人給綁縛,根本無法動彈,便是腦袋,也是由不得他做主。兩耳一下,那人又即伸出一隻巴掌大手,將其臉面給掌起。在這一掌下,淳于瓊早已經嚇暈過去。那人根本不理,手掌一挪,捏起淳于瓊的鼻子,一刀削下……
“啊!”淳于瓊再次頭暈過去。在這一刻,淳于瓊怒無可怒,向著劉備咆哮不已:“劉大耳,吾有生之年必食汝肉,寢汝皮,挫汝灰!”大罵不絕。劉備眉頭一皺,向田楷道:“這廝太聒噪了。”田楷也立即明白過來,一揮手:“割了這廝嘴巴,讓他再叫!”淳于瓊滿臉是血,正要瞪起眼睛再罵,被眼前那人舉刀往他嘴巴里一攪,頓時口角鮮血四溢,碎肉一塊塊的往地上落去。
田楷看了,心實不忍,不由皺了皺眉,別過去不看。倒是他看見,劉備此時卻是捋須而笑,像是有了報仇的快感。田楷看在眼裡,心下一惡,暗道:“這次我們設計,本欲是要讓陳諾那廝上當的,沒想到最後來的卻是淳于瓊。當時我還不喜,反是劉玄德他開心不已,有點迫不及待的味道。如今看來,他是巴不得來的不是陳諾而是這廝,以好報他昔日受辱之仇。平時與他相處時,他也未曾提起,如今看來,他不是善忘,是將此仇刻在了骨子裡,只是等待時機一到便要連本帶利收回罷了。如劉玄德這種人……睚眥必報,實在惹不得!”
淳于瓊再也叫不出來,滿臉是血,嘴巴里都是碎肉,哇哇了兩聲,再次痛昏了過去。
削了耳鼻舌,兩邊甲士齊動手,將淳于瓊的衣甲都脫掉,露出赤背對著帥案。
持刀那人隨即向田楷問道:“不知將軍欲在他背上刺下哪四個字?”
田楷看向劉備,劉備嘿然一笑:“最近常聽人說道,陳諾帳下有一‘烏巢酒徒’,後來才知指的正是眼前這廝,便賜他此四字吧。”“明白!”一盞點亮的油燈送了上來,那人持刀在燈芯上面燒了燒,方才拔刀揮手,連連在淳于瓊後背揮舞著。血,絲絲如注,淳于瓊後背抖動不已。但他,就算是痛醒過來,也是無可奈何,被人反制得動都不能動。四字刺完,持刀那人接過一碗墨水,往淳于瓊後背一潑,黑墨淋了下去,露出了肉.溝……‘烏巢酒徒’四個字隱隱可見。
“烏巢酒徒!哈哈哈!”
劉備這口惡氣終於算是出完了,方才哈哈一笑,揮手道:“送他回平原去吧。對了,其餘俘虜的賊人也全都放了吧,但必須將他們耳鼻都給我留下,聽清楚沒有?去照辦吧!”他這邊,又跟田楷說道:“田將軍,我剛才見將軍你似乎對於淳于瓊有不忍之意?且我讓人割了所有俘虜的耳鼻,你也似有反對之色。雖然說此舉確實有些殘忍,非是我等仁義之輩所當為。然而,將軍你且想想,像淳于瓊這樣的大將都尚且落在我軍手中,割去其耳鼻,難道不令賊人為之駭然?雖然放他回去了,但那袁譚見著會有什麼反應,陳諾見著又有什麼反應?更何況,跟他回去的可還有一兩千的無耳無鼻之人呢,等到他們一回去,讓他三軍看到,又將如何?此震懾其軍心,讓敵先懼於我也!我想,只要他們這一回去,其軍心必然跟著瓦解,不戰自怯。到時,我等挾得勝之威,兵臨其城之下,不戰亦可勝也。將軍,你說呢?”
田楷此時也已經麻木了,劉備怎麼說,怎麼好:“玄德所言甚是,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劉備微微一愣,笑道:“剛才我已經說過了,如今我等又有了一場勝仗,軍心也已經到了鼎盛之時,我等此時發兵平原,是最好之時機,還望田將軍不要疑慮。”田楷聽來,點頭道:“那便以玄德你的意思,這裡休整兩天,擇日發兵平原!”
……
……
平原城,陳諾先一步得到了漯陰之戰淳于瓊慘敗的訊息……
“什麼,割了耳鼻?”
淳于瓊出兵漯陰,其實也是陳諾驕縱他的結果。他的本意就是要讓淳于瓊一敗,敗後好收拾他,再重新樹立自己的威望。只是沒有想到,田楷等人抓到他後居然將他割了耳鼻,確實有點殘忍。旁邊趙雪又道:“還不止淳于將軍一人,其所率人馬活著回來的一兩千人皆被去了耳鼻,如今正往平原趕來,不兩日功夫也就到了。”“全都割了耳鼻?”陳諾心下一跳,如果都被割了耳鼻,這件事情影響也就太多了。他立即起身,往帳外走去。趙雪追上來,問道:“大哥哥,你這是……”
陳諾腳下不停,說道:“我去袁顯思那裡一趟,你先去忙你的吧。”
陳諾到了袁譚的大帳,將淳于瓊大敗的訊息及時告訴了他,且將諸人都被去了耳鼻的事情也跟袁譚說了。袁譚聽來,首先吸了一口涼氣,說道:“一兩千人都被割了耳鼻,怎麼會這樣?這……”陳諾連忙說道:“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了,顯思,如果讓這一兩千人都回了平原,勢必令我平原軍心大潰,不戰自敗。”
袁譚聽來,點頭說道:“確實是不能讓他們再回平原了,不過,不讓他們回平原,又將何往?”陳諾說道:“為今之計,只能是顯思傳令,令淳于瓊所部人馬立即繞過平原,直接回北面渤海去見袁公。至於他這一敗該如何處罰,袁公當自有定論。”袁譚點頭道:“就按然之你的意思去辦!”陳諾一點頭,就要轉身出帳,被袁譚叫住:“咦,然之,你的病都好了嗎?”
陳諾搖頭道:“好與不好又能怎樣?我在病榻,忽聞漯陰一敗一事,便是吃驚不已,還道我並未發兵漯陰,何來之敗?這一問,才知是淳于瓊擅自發兵去了那裡。想來他這一敗不要緊,只怕連累到整個平原,我思及此,便是寢食難安,哪裡還有心思繼續高臥榻上?就算是有病也被嚇沒病了。”袁譚聽來,好不慚愧,說道:“淳于瓊發兵去漯陰一事是我批准的,我沒有事先跟然之你商量一聲,實在不該。我……”陳諾連忙打斷他的話:“這些都不要緊了,只怕賊人會挾得勝之威攻我平原,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加緊備戰。”
袁譚聽來,點頭道:“如此,我也不耽擱然之了,然之你先下去忙吧!”
陳諾從袁譚大帳出來,還沒有入帳,迎面遇到典韋,立即將他叫來,說道:“典君,這裡有一事麻煩你去做……”典韋聽陳諾交代了,也即一點頭,說道:“主公放心,這事就交給韋來辦,韋先去了。”陳諾一點頭,又即入了大帳。剛剛坐定,郭嘉從屏風後面繞了出來,開口說道:“本來還以為任由淳于瓊發兵漯陰,他這傢伙好歹也能支撐一陣子,也好讓主公你有足夠的時間來整兵備戰。只是沒想到淳于瓊這傢伙會如此不濟,剛剛得了漯陰不過一天功夫,又將漯陰丟給了賊人。淳于瓊這一敗,只怕賊人會立馬挾得勝之威攻我平原,不知主公你有何打算?”
陳諾揉了揉鐵緊的眉頭,說道:“我何嘗不是頭疼這個?淳于瓊這傢伙,真是不濟事。他如今這一敗,沒有幫到我,反倒是加劇了賊兵攻打平原的日期了,看來我還想整兵備戰的打算已經是不能行了,只能是立即備戰,準備迎擊賊人接下來的攻擊。”
郭嘉捋須說道:“賊人來攻,我等若是依託平原一城,與賊人相持,倒也不是不可以。想來賊人補給還在齊國臨菑,與平原相去數百里,曠日持久下來,糧草運輸上也必出問題。如此,等一有機會再反攻賊人,卻也不失為一個穩妥之策。只是……久困平原,被動挨打,只怕也不是主公你想要看到的局面。如果我這裡有一計可速戰速決,不知主公可願聽?”
陳諾用來,眼睛一亮,笑道:“能有這樣的好計,我焉能不聽?奉孝你就別賣關子了,快快道來。”郭嘉沒有急著說出,補充了一句:“只是這計說來有點冒險,須得主公仔細斟酌。”陳諾都不耐煩了,連連點頭:“你且說來。”郭嘉方才一點頭,說道:“主公,借耳一用。”陳諾伸過耳朵,郭嘉跟他如此了半天,陳諾聽來,眼睛一亮,說道:“此計卻是太過冒險,不過對於我陳諾來說,越是冒險,我越是要幹。好,就按奉孝你的意思,速擬章程,我要仔細安排。”
半日後,典韋率領一部人馬迎上淳于瓊的敗兵……
“前面的可是淳于將軍所部人馬?”
典韋這聲斷喝,淳于瓊那邊的敗兵皆是一愣,有人立即點頭稱是。典韋當此之時,眼睛一掃眾人,只見眾人耳鼻皆去,臉上血跡斑斑,如鬼模樣,的確滲人,這要放他們回平原,只怕軍心立即要大跌。便是典韋身後那百數人馬,皆都駭然相顧,臉色作變。典韋聽到對方答覆,也立即高聲說道:“叫你們淳于將軍出來見我!”
淳于瓊,在典韋來的那一刻其實就看到他了,只是往日對他的忌憚,加上漯陰城一嚇,此時的他膽子早就嚇破了。他遠遠看到典韋凶神惡煞的樣子,以為是他這一敗,陳諾他們是找他算賬來了,是以嚇得不敢見面。此時被典韋點名見,淳于瓊也是本能的倒走。不過,很快就被眾士兵推了出來。典韋一見他那樣子,整個人一愣,差點沒有認錯來:“你是淳于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