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章:刀、劍、鞭(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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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諾咬著牙,看著她:“我……還好,死不了。”黃裳兒按照陳諾的吩咐,讓店家幫忙在外面賣了些傷藥,回來替陳諾包紮了傷口。陳諾看她此時細心恬淡的表情,實在不明白,這女人變起來怎麼這麼快,要是她一直這樣該多好。黃裳兒幫助陳諾處理完傷口,恍然抬眼與陳諾一對,心裡也不知為何慌亂了一下。
那一刻,她的眼前似乎看到了一個即將漆黑的夜,在下著雨,有一個衣裳單薄的青年,被雨水淋溼了一身。他那俊朗的外表,看起來是那麼的讓人憐惜,疼愛。這個人,像是眼前的陳諾。
“不!”黃裳兒一搖頭,立馬將眼光收了回去,隨之剛才那一幕,也被她丟在了腦後,消失不見,想要找也找不到了。陳諾看她一會兒聰明一會兒糊塗的樣子,也是愣住了。他一想,這大概是與她後來的遭遇有關吧。他想到這裡,便藉機問了些事情:“裳兒,你果然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嗎?難道你真的不記得在一個風雨交加、烏雲蓋頂的午後,有一年輕人冒然闖入了你的生活?還有,你看那年輕人全身被雨水淋溼透了,於是你就拉著他進了屋,為他添火,本來是要找件乾衣服給那年輕人換的,可因為找不到,這才放棄了。年輕人他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在臨走時,他還看到那個叫裳兒的姑娘,也就是你,做了個美夢。那個夢雖然他看不到,但他知道那一定是一個很美很美的美夢,不是嗎?”
“你在說什麼?”
黃裳兒抓了抓腦袋,什麼年輕人,還被雨水淋溼透了?我好像是哪裡見過,可怎麼就記不起來呢?不,這一定是沒有發生的事情。她迷糊的搖著腦袋,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你的話我聽不懂。”
陳諾氣餒了,隨即說道:“好吧,或許你因為遇到當時的變故,讓你不敢輕易接受你爺爺死去的現實,遂讓你暫時失去了記憶。不過這不要緊,你告訴我,你現在怎麼樣,你那師父又是何人,你又是怎麼替起黑山於毒,或者南匈奴於夫羅辦起事來的?”黃裳兒眉頭一皺,說道:“師父就是師父,什麼什麼人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還有黑山、南匈奴的,我更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關心這些。我只知道,我是奉師父之命暫時替黑山他們辦事,你只需要說句話,到底答不答應就是了。”
陳諾眼睛一翻,這姑娘脾氣又來了:“好吧好吧,天底下如你這般求人的,只怕你是第一個了。哎,誰叫我心軟,罷了,就幫你這一回。給我磨墨。”
“啊?”
看到陳諾坐到席案前,鋪開錦帛就要提筆,黃裳兒一愣,還沒有明白他話的意思。陳諾看了她一眼,問道:“磨墨你不會嗎?”看她仍是傻愣愣站著,大概她除了拿劍,這種事情她是不會做了。陳諾一搖頭,看來什麼事情都得他自己親自動手啊。將墨汁磨勻了,手中的筆醮足了墨,方才動筆在錦帛上一口氣寫了下去。一行一行罷了,一封書也就完成了。筆一撂,將錦帛上的字吹乾了,取了個圓筒,將錦帛卷好放入其中,用蠟封了。看了一眼,沒有缺口,方才將它交給旁邊的黃裳兒:“拿好了,只需將這交給張儁義張將軍,他自會放你黑山人馬過河。”
“就……就這麼簡單?”拿在手裡,黃裳兒前後看了看蠟封的圓筒,這得來也太容易了,讓她甚至都不敢相信了。陳諾看她這個表情,搖了搖頭:“你以為天下的事情都需要用強啊,非要逼到動刀動劍的地步?”
陳諾說著,袖子一摔,又道,“不過話說回來,於毒早就嚷嚷著要攻入鄴城了,怎麼到現在了還在河水南岸,連河都沒有過,他這樣磨磨唧唧的,就不怕中間發生什麼其他變故麼?或許,人家壺刺史等不及了,去找別人幫忙呢?”
黃裳兒看了陳諾一眼,也不說話,當著陳諾的面將圓筒收拾好,方才轉身就要走。陳諾一愣,連忙問道:“裳兒,你這就要走了嗎?”黃裳兒一愣,說道:“放心,我傷了陳侯,怎麼著先要看到陳侯你無事了才能離開。”說著,閉門自回房間了。其實說來,陳諾的傷也根本不重,沒有什麼大礙的,倒也不必她照顧。只是,他還想趁著這兩天努力喚醒黃裳兒的記憶,希望她能夠想起來一些事情。聽她這麼一說,知道她一時半會是不會走了,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黃裳兒回到房間,把自己關在昏暗的室內,一顆心卻始終沒有定下來。
從袖子裡,拿出了一隻瓷瓶,看著它,呆愣了許久。
三天後,黃裳兒親自從外面買了些酒菜送到陳諾房中,陪陳諾喝起了酒。捧起酒盞,黃裳兒說道:“陳侯,喝完這盞酒,你我就此別過吧。”陳諾本欲是想要留下她的,只是她記憶沒有恢復,說了也不聽,也只好是隨了她的意。此時聽她這麼一說,倒是頗有豪爽的做派,他自己也不能矮了她,也立馬舉起盞,與她將盞中的酒乾了。
兩個人前後喝了數盞,陳諾也是頗具興致,盞到酒幹。畢竟不管怎麼說,黃裳兒是找到了,心裡的一塊大石算是落下了一半,焉有不高興的道理?只是他喝著喝著,只覺身體上下漸漸燥熱起來,很是不爽。先是腹部,緩緩向外擴張。別的地方除了燥熱倒也沒有什麼,可就是腹部以下,一股暖烘烘的氣流,往著要害處鑽著。害得要害處居然是時有抬頭的衝動,還壓制不住。這種現象,就像是晨勃,不由自主,實在讓人尷尬。
“沒搞錯吧,陳諾你出息點好不好,人家雖然是個大美人,你有這個衝動怪不得你,可你也得分時候吧,怎麼說來就來啊?”陳諾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自身了,連看黃裳兒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只要稍稍一個眼神,他只怕自己就要控制不住了。他在罵自己的同時,心下忽然咯噔一下,兩眼直跳:“當初我被米萊那小姑娘算計下藥在酒裡,吃了那陰陽散就是這個反應。這……我不會……”
兩眼直愣愣的看著黃裳兒,心下慘然,“不會這小姑娘也來算計我吧?她……”想到酒菜都是她備的,要想對他下手完全有這個機會。同時,在心裡責備起自己,“陳諾啊陳諾,你只把她當做親人般對待,可你沒有弄明白人家根本就沒有恢復記憶,她又怎會拿真心待你?可憐我陳諾今兒這是要陰溝裡翻船的節奏啊!”
燥熱難當,而且陳諾也明顯感覺得出,這就是陰陽散之類的東西在身體裡作怪,且比起陰陽散還要厲害。頭腦開始出現了強烈的幻覺,全是赤裸裸的美人,甚至看著面前的黃裳兒,他會情不自禁的想:“你對我下藥,看來是準備把自己送給我了。來吧,咱們誰怕誰啊?”
“啪!”陳諾給了自己一個巴掌,告訴自己,“陳諾,你不能胡來,蔡文姬就因為你而丟了乾淨身子,你怎麼還要想著去禍害其他小姑娘?再說,你這樣做可對得起雪兒?”就算是打自己嘴巴拷問自己的心靈,然而,強烈的藥物刺激,根本讓他無法自主,奈何淫蟲往腦子裡直竄,如火焚身,豈是輕易控制得住的。
食色,性也!
媽的,既然食色是人之本性,那麼我今日就算順了她的意思,睡了她,又有何錯?這麼一想,陳諾再也控制不住,狂吼一聲站了起來。陳諾的這些舉動,黃裳兒是看在眼裡的,先是沒有明白過來,後來看他灼灼的眼色如欲將她整個身子燃燒,她也是害怕了。
臨別前,於毒找到他,交給了她一個小瓷瓶,並告訴她,這是他向他師父求來的,叫情.蠱,讓她帶在身上,並讓她跟陳諾接近時,放在他喝的酒裡。當時黃裳兒就問,什麼叫情.蠱。於毒告訴他,這種情.蠱,是從北地捉來的一種蟲子,配合一種草藥,調製提煉而成的一種液體。至於藥性,於毒只是笑而不答,沒有說,只要她照辦就是。他不說,黃裳兒哪裡能明白,但想著師父臨走前交代過,不管於毒讓她做什麼事,她只需照做就是了。她不敢違抗師命,在臨走前將情.蠱放入了陳諾的酒水裡,讓陳諾喝了。
先前她不明白情.蠱的藥性,此時見陳諾飢渴的樣子,甚至三兩次欲要上前將她撲倒,她終於是害怕了:“原來這情.蠱……就是催情.藥。”想到這裡,看到陳諾飢渴的目光,她渾身一抖,“於毒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為什麼要讓我給他吃這種藥?”其實她哪裡又能明白,於毒這麼做可謂是用心良苦。
雖然,於毒明白只要陳諾碰黃裳兒的身子,也必種下蠱蟲,進而控制他。想來黃裳兒這樣的美色,陳諾當不會拒絕的。不過,事情從來都沒有絕對,於毒就怕陳諾是這個絕對之外的人,怕黃裳兒不足以誘動他,到時計劃就落空了。為了保險起見,是以他向黃裳兒的師父討來了情.蠱,交給了她。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若到最後陳諾仍是沒有動她的身子,那麼只有用藥,將陳諾的精神麻痺住,這樣不怕他不犯錯誤。可憐黃裳兒親自下藥,卻不知這藥的藥性,被於毒利用了都不知道。她此時看著痛苦掙扎中的陳諾,心裡也是害怕了。若是她不離開,只怕今晚就要被陳諾給生吞活剝了。想到這裡,她一把推開陳諾,抓起劍,往外就走。
然而,她還沒推開門戶,門戶外就衝進來一條綠影。綠影手抓一條皮鞭,刷的抖動,望著黃裳兒當頭就劈去,一面還罵道:“你這惡女,想不動如此不知恥,竟然敢藥害陳將軍!”
來人雷厲風行,猛的一鞭捲到黃裳兒衣服上,扯下了一道口子。黃裳兒何等角色,片刻反應過來,也不知屋外闖進的是什麼人,被她一頓臭罵,心裡煞是不爽,鼻子一哼,也不打話,嚓然拔劍而出。她兩個,頃刻間鞭走劍去,滿屋子都是噼噼啪啪的聲響。那衝進來的綠衣女子跟黃裳兒對了片刻,本以為數合之內能將她拿下的,只是她也大意了,居然一時殺她不下。她此時頗覺吃力,頭額上汗珠滾下,沒奈何,撤下鞭來,向門外喝道:“小弟弟,你還愣在外面幹什麼,還不進來幫姐姐對付這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