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忘了!典韋半截粗木在手,砸倒一人,從他身上踩了過去,往著前面,如猿猴一般的跳躍著。那個被他們抓走的女子,正有五六人挾持著,往後山那邊死命的拖去。那女子不停的叫喚著救命,催人心魄。典韋急了,一路瘋狂跳躍,迎上那些噼噼啪啪的棍棒,打在他身體上下,卻渾然不覺。

吼!

有三人攔住去路,典韋一拳橫掃,噗噗噗,三人立即被打趴在地,半天爬不起來。那典韋,胸前的衣襟在混亂中或被木棍或為荊棘所絞,已然碎裂出一道道凌厲的口子,他走動起來,風往胸襟裡猛灌著,如有一隻手在其中翻雲覆雨的攪動,呼啦啦扯著。而他整個人,跳躍如猛虎,所擋著無一合而倒。那些想從旁邊過來攔阻的廝殺漢,在突然面對典韋一副凶煞的神情時,早已是嚇得兩腿發軟,沒打就將路給讓開了。

“不要過來!”

前面攔路的都被擊退,這五六名挾持者,不得不三個兩個的出動,結果都被典韋打倒在地。現在僅剩的一個也在典韋一隻拳頭下,嚇昏了過去。“姑娘……”威脅都解決了,典韋觸及女子下滑的身軀,正欲拉她起來。不想,黑夜之下沒有看得仔細,前面已經沒有路了,他這一腳踩空,整個身軀跟著急速的往下墜落……

……

“啊!”

典韋再次醒來,東方天際已經吐白,黑暗消失了。他摸著腦袋,眼睛一閉,恍然記起了昨晚那臨空一腳的一幕。他掉下來之前,好像還連帶著一位小姑娘一起墜了下去。典韋睜開眼來,慌亂的想要去尋那個女子,不想身子剛剛一動,就被一隻纖細的小手給按住。

“壯士,你醒了?”

吐氣如蘭。典韋這才看清,此刻身處一座茅草屋內的榻上。榻下的被子很是單薄,都能貼切的感覺到身下木板拼湊得很是不用心,都咯人的慌。他想換個姿勢,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是俯身在塌的。在一個女人面前弓著屁股,趴在榻上,這像什麼話啊?典韋驚呼一聲,就要將身起來。突然,後項處一片灼熱,屁股上接著捱了一巴掌,傳來那女子埋怨責備的口語。

“看你這人,屁股都成這樣了,還不給我老實趴著,動它作甚!”

那隻拍打他屁股的小手兒,接著抹油似的在他屁股上輕輕揉.搓著,一圈,兩圈……

典韋昨晚為了行動方便,外身除了罩了一身短袍子,身下且還穿了件連襠褲。甚至為了止住屁股上的傷口,他還撕了前身衣袍,將其綁在腰.臀之間。剛才不覺得,此時被這隻下手兒扶上去,臀部頓時如春風吹水,漣漪四起,梭梭梭,立即感到了一股寒氣。典韋瞥眼去看,綁著臀部的衣料不見了,且後袍被人撩起,連襠褲脫去一半,兩隻古銅色的臀.瓣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怪不得這麼冷呢!

典韋自打記事起,就從沒將屁股這麼光明正大的露出來,且還是給一個陌生的女人看,如何不氣?立即是兩眼圓起,差點氣暈過去。

“啪!”

一聲雨打芭蕉,小手掌再次落下,典韋扭動的身軀被那女子另一隻手按住,沒好氣的叫道:“你這漢子,再亂動,看我不打你!”

“……”

典韋咬牙,怒目,他長這麼大,從來都是他欺負別人,何曾被人今日這般如此折辱過?奈何明知是折辱,一時卻有不好輕易傷她。要他殺人容易,可多半殺的都是男人,女人還是沒有過。且聽她這架勢,分明是打他有理了。典韋不服,嚷嚷道:“姑娘,你再亂來,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典韋怒從心起,索性舉起臉盆大的拳頭來,作勢要打。

“哼!別以為只有你們男人有拳頭,本姑娘也有!”

那隻黝黑,且有些傷口的拳頭旁邊,忽然又多了一隻嫩白如雪,小巧玲瓏的拳頭。拳頭靠了過來,有誓欲一決高下的架勢。

兩隻拳頭,一個這般黑,一個那般白,且都是握得緊緊的,憤怒相對,誰也不讓誰,倒有點較勁的架勢了。

典韋舉出的那隻拳頭,被旁邊的那隻細小的拳頭緊緊的挨著,緩緩的摩擦著,麻麻的,酥酥的,一種古怪的感覺直往他手臂間傳來,霎時間遍及五臟,而及六腑。典韋舉著的拳頭,忽然顫抖起來,縮了回去。

“咦!看你是怕了我了?”

女子笑嘻嘻的收回了拳頭,眼睛往典韋臀部一掃,那本來就被傷口逮及的臀部,又因為她剛才不知輕重的一巴掌給打出了紅紅的五指掌印,顯得格外突兀。女子吐了吐舌頭,好似怕他發現似的,趕緊用手搓著,想要把那條掌印搓沒似的。

典韋眉頭輕輕一顫,身子抖動著,趁著話能說清楚之前,趕緊問道:“姑娘,是你救了我?對了,你救我時,可還曾見到一個跟你年紀相仿的女子?”

女子小手縮回,輕咦一聲,反問:“女子?什麼女子,我不就是女的嗎,你難道看不出來?”

她那柳葉的眉毛,小巧的嘴巴,彷彿都能說話似的,極其活潑的在典韋面前跳動起來,逼得典韋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