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綏沒有再回話,閉上了沉重的眼皮。

恍惚中,她感覺自己胳膊被動了一下,她想做出點什麼反應,卻懶得動。

然後,她聽到了卡修斯舒了口氣:“39.2℃。”

“人類39.2℃算高燒。”布萊克冷冷地說道。

“啥?!”卡修斯驚叫了一聲。

隨後白綏感受到了一隻冰冷的手覆在她的額上:“白綏!你是不是要被燒死了?”

白綏極為無力地搖了搖頭。

白綏小時候生病次數不多,長大了也是。要說生病,就是小感冒之類的。以前燒過三次高燒,都是三天後才退的。白綏雖然腦袋沉重,但是還是算著,會不會這次發燒也是三天後才退。

“白綏,喝藥。”雷伊端來了藥,側坐在白綏旁邊。

白綏都不知道雷伊拿的是什麼藥。

卡修斯把白綏扶起,讓白綏靠著他的肩膀,然後讓雷伊給她灌藥。

“……苦。”白綏雖然鼻子不通,但那麼濃烈的苦味還是能聞見的。

蓋亞早都把自己的鼻子捏起來了。

“喝吧喝吧,良藥苦口利於病..”卡修斯莫名其妙地說起了白綏姑姑常對白綏說的話。當然,卡修斯並不知道白綏姑姑也常這麼說。

白綏聽了,舉起她軟綿綿的手,端著碗,一口一口地將藥灌進肚裡。

白綏一隻手端不住,雷伊便讓卡修斯幫忙端一下,隨後又拿了碗放在廚房晾著的溫開水。等白綏扭曲著面龐將那碗藥飲盡時,雷伊給了那碗水,讓她沖沖嘴裡的味。

白綏將溫開水一飲而盡。

雖說是溫開水,但白綏喝著還微微有點涼涼的、很舒服的感覺。

白綏喝飽了,微微舒口氣,被卡修斯扶著緩緩躺下。臉上全是滿足。因為,現在她生病,有人照顧她,這感覺爽炸了啊。

之前她一人在家,生了病,還要自己找藥。她家總是儲著一些治感冒、發燒的藥。若沒有了,她還需自己去藥店買。一來二去,把她整得夠嗆。而現在,雷伊和卡修斯又是給自己拿體溫計,又是給自己衝藥的。讓她終於再次感受到了人間的一絲溫情。雖然這溫暖是從外星人身上得來的。

“雷伊,你衝的什麼藥。”白綏囔囔道。

雷伊給她看了包裝。她微微點點頭。

外星人也是挺聰明的。

她傻傻地笑了笑。

卡修斯見了她這傻笑,卻是嚇得不輕:“白綏,白綏你被燒傻了?”

笑一下都被誤會。白綏收斂了笑容,靜靜地躺著。

“要不要用一下物理降溫?”白綏恍惚間聽見有人這麼說。

“再等等看。如果還是這樣就試一下……”

她懶得再動,就那樣睡去了。

她睡著了。

在夢中,白綏感到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壓迫著。喘不上氣來。她想驚叫,卻發不出聲音。那種感覺持續了十幾秒,突然間她的視野好似開闊了。但只能看見天與地連為一體,一片白茫茫的。

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她清楚地感受到這裡在下著大雪。

暴風雪。

明明發著燒,還感覺冷得要命。

白綏縮成一坨,感覺快被凍成冰塊。

要凍死了的一剎,她突然間醒了。

她知道是做夢。可是那夢的感覺也太真實了。她甚至能感受到雪花打在她的頭上,風割著她的臉。

她還在沙發上躺著。看了看錶,已是凌晨兩點。

旁邊一個人影都沒有。也是,有人影就怪哉了。只有三隻狗趴在地上睡得正熟。

白綏見自己身上蓋了條被褥,於是抱著被子,懨懨地往臥室走去。